猩红终曲是个很难用语言去具体描述他们的诺斯特拉莫帮派,别误会,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的形象有多骇人,作风多残暴。
你要知道的是,这两点基本属于诺斯特拉莫帮派的标配。如果你没有以上任意一条,帮派会主动来‘辞退’你的。
而且,在暴虐这一块,他们其实也根本排不上号,除了摩托很多,喜欢用血液将自己的半张脸涂成红色以外,猩红终曲压根就没什么值得被记住的点。
再者,他们对于摩托的使用也没什么创造性。
他们既不拿它绑着人把人活活拖到死,也不会用它们来撞路过的平民。他们真的就只是骑在上面开枪挥刀,和其他同样喜好摩托车的帮派比起来,他们简直毫无想象力。
而这个帮派之所以会难以用语言去具体描述,是因为他们现在......
嗯,他们现在大部分都......很碎。
字面意义上的。
卡里尔平静地站在一扇紧闭的木门前,双手低垂,收拢在斗篷内。
他安静地呼吸着,声音近乎不可被察觉。脚下的地板满是鲜血,甚至已经淹没了他皮靴的厚底。他就这样安然不动地站在门前,耐心地等待了起来。
他总是很有耐心的。
十五分钟后,门后传来了两声轻微的、如释重负的叹息,然后很快便又消逝了。
卡里尔继续等待,巍然不动。五分钟后,门内响起了轻微的说话声,还有皮靴轻轻踩踏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
就在此时,卡里尔猛地改变了姿态。
他双腿发力,右肩前顶,巨大的力量让门立刻被硬生生撞了下来,连带着让门后前来查看情况的某人一起倒了霉。
他尖叫着被撞飞了出去,十分不幸地撞在了墙壁之上,当即就没了声响。枪声随后响起,而这一次,卡里尔已经预先做了准备。
声音不会再露出去了——实际上,杀戮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街对面的另一个帮派却始终未曾发觉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屠杀。
“你好啊。”卡里尔轻声说道,眼里闪烁着森寒的蓝光,让他的声音变得可怕又低沉,活像是刀刃在骨头上摩擦的诡异声响。
他站在空荡的门前,歪着头,并不急着去杀那最后的幸存者。脚下有鲜血弥漫,身后的走廊上满地尸体,破碎的窗户与墙壁上的空洞处透进了外面惨白色的灯光。
这个角度,是卡里尔精心设计过的。他需要让那幸存者看见这一切。
“别过来......别过来......”
房间内沉默了几秒,随后了响起一个惊恐的声音,还有被不停扣动扳机却没有子弹的枪械的抗议声。
后者尤为明显。
卡里尔笑了一下,没有急着施压,他已经闻到了恐惧的味道。
恐惧能改变许多事,能让智者变得愚蠢,能让愚者变得富有急智。少部分人能抗住高压,无视恐惧并继续向前。但大多数人,都只会不可避免地成为它的奴隶。
他缓慢地朝前踏出了一步,刻意地让幸存者看见了他的姿态。
那倒霉的人立刻尖叫了起来,想象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臆想卡里尔接下来会对他做什么。
他手脚并用地朝后方缩去,同时开始不断地抓起地面上的杂物与垃圾朝卡里尔投掷。
很好......和我预料中的一样。
卡里尔眯起眼,森寒的蓝光再次于眼中一闪即逝。他站在原地,没有选择躲避,那些杂物就这样统统穿过了他的身体,甚至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它们掉落一地,落进了破碎的血肉与尸首之中,溅起血泊,制造出沉闷的噗通声。
尖叫声在几秒后再次响起。
这次尤为高昂,且显得支离破碎。猩红终曲唯一的幸存者闭上了眼睛,开始念诵不成逻辑的语句,胡乱地挥舞双手,只想恳求复仇的凶灵放他一马。
他不知道的是,卡里尔现在压根就动不了。
......还是太勉强了。
他皱着眉想:我对这种力量的认知还是不足,但是,好像只要我不剧烈地使用,那個来自死后世界的东西就找不到我。
这倒是意外之喜,可以先记下来,以后再告知幽魂。他也拥有觉醒这种力量的潜质......虽然我希望他最好不要用。
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卡里尔忍耐着剧烈的疼痛与酸楚朝着前方继续行走。
他现在走起来的模样,是真的缓慢且僵硬。这种源自身体本身而非伪装的姿态,让那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的幸存者尖叫得更加可怕了。
房间外的走廊上,弯着腰的幽魂皱了皱眉。
幸存者一面尖叫,一面开始继续后退。他的理智已经被恐惧切割地彻底支离破碎,不再具备任何粘合的可能性。但是,求生的本能依旧在让他做出一些反应。
比如后退,试图远离这间变得冰冷的房间,和那站在门口的鬼魂。
可惜的是,他的后背已经抵住了墙壁。
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而在那之后——
站在他面前,亲手造就了这一切的复仇凶灵,缓缓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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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我们不杀了他。”
“因为——等等,让我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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