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人知晓这究竟是什么方子。
所以才有了这一问。
余琛听了,不由腹诽,要是没有那诡异的“声音”,我早将一切都告诉你们了,甚至还会让你们来干这苦力。
可惜那太上老君欲炼制的无上神物是禁忌,越少人知晓越好。
于是他摇了摇头,反问道:“若我不说,天机阁便不帮这个忙了?”
姬天明连忙摇头:“既然不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过是好奇罢了,阁下既不愿说,我便再也不问。”
顿了顿,他继续道:“而我此番请阁下前来,便是要告诉阁下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阁下所列出的四万六千余种神材,天机阁在这半年时光里已将其收集得差不多了,足足装了百枚须弥戒,我已将其中带来。”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枚银晃晃的戒指,推到余琛身前,“――都在其中了。”
余琛收起戒指,粗略检查了一番,微微点头。
“坏消息呢?”
“坏消息……”姬天明叹了口气,道:“方才我说,阁下列出神材,天机阁已收集得差不多了,但所谓差不多,便终归还是要差一些的――其中有八味神材,如这月桂树心,广寒圣露,碧水青金……却是这东荒不存在之物了。”
余琛脸色一变,“这般意思是说……我这列出的方子,永远都无法凑齐了?”
天机阁的手段和能力,余琛是知晓的。
他们找遍了东荒都找不到的东西,怕真就是不存在了。
“此言差矣。”
姬天明赶紧摇头,道:“东荒不过是当初的人界一隅而已,东荒没有,人界没有,但……天界却有!
若是半年前,天界封闭,天门未开,这八样神材确实找寻不到任何踪迹。但如今天界已来,蓬莱现世,却是有了能够将其找齐的机会!”
余琛点头:“那便拜托少司和天机冕下了。”
姬天明苦笑,摆了摆手道:“阁下,我天机阁为人道势力,在天界真正开放,神庭帝主重临之前,却是不太好踏足天界的――就如您的阴曹地府一般,非请勿入;也如当初昊天圣地之事,天机阁也不好插手。
所以,这八味神材,怕是要麻烦阁下自个儿前往天界取得了――它们并非什么太过珍贵的事物,但却只有那天界才有,只要上了天界,并不难以取得。”
“哦?你们天机阁代表人界,顾及颜面,所以不好随意闯入天界;那我身为冥府之主,便可以不要这个脸了?”余琛眉头紧皱,看着姬天明,神色不善。
“阁下,听我道来。”姬天明连连摇头,道:“――阁下说对了一半,阁下的确能够堂而皇之进入天界,当然,不是不要颜面,而是……理所应当,合情合理。”
“理所应当?”余琛啧了一声:“我怎么没发现我还有这般本事?”
“先前本真教首追杀阁下一事,阁下难道就从未怀疑过吗?”姬天明开口问道。
余琛一愣:“什么意思?”
“阁下闯入九景之时,老师便已为陛下遮掩天机。”姬天明继续道:“所以本真教首和天机阁一时间才无法发现阁下的踪迹,也无法发现九景的异常。
但既然如此,阁下不好奇么――既然一开始都已天机蒙蔽,命运模糊,那后来本真教首又如何知晓阁下的行踪呢?”
余琛眼睛一眯,静待下文。
“因为……有人刻意拨动了天机。”
姬天明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而老师身为三界帝主,哦,应该说是身为三界帝主的半身……算了,不重要了――总而言之,想要破除他老人家蒙蔽的天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三界之间,不超过五指之数!
古仙之王沉睡,只有一缕神念化作本真教首,他自然不行;阁下上一世也能做到,但阁下转世之身尚且幼小,更不可能为自己找麻烦;所以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一个人。”
姬天明抬起眼帘,吐出一个名号来。
“――神庭帝主,张百忍!”
“正是他,泄露了阁下的行踪,让阁下被本真教首追杀。”
姬天明一口气把一切真相都吐露出来,
“当然,他并非同阁下有仇――据老师说,他曾多次在暗中帮助过阁下,他真正的目的,是借阁下的行踪将本真教首调虎离山,好深入古仙圣池,夺回他的帝鼎!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帝鼎飞升,天界重开,都要多谢阁下啊!”
余琛听了以后,瞪圆了眼!
心头震撼无比!
神帝张百忍!
竟然是那个家伙,泄露了自个儿的行踪!
“啧……”充满不快的闷哼,让空气都为之压抑和沉重。
姬天明赶紧继续道:“所以啊,阁下,这是神帝陛下欠阁下的啊――别说闯入天界,取走几件神珍,哪怕就是阁下冲他面前去呼他耳巴子,那也是合情合理,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来!”
余琛听罢,明悟过来:“少司的意思是――让我借此事发难,闯上天界兴师问罪,取得那八味神珍?”
姬天明听了却是连连摇头,竖起一根手指,道:“不不不,阁下误会了――八味神珍哪儿够?那神帝冕下可是将阁下的命拿来赌了一次啊!这份人情至少值……一重天!”
余琛眼睛一眯,“一重天?”
“对!一重天!”姬天明重重点头:“――天界的宝贝和奇珍比人界与地府可多太多了,阁下要好好儿让那位神帝冕下出出血!”
“但人家不给怎么办?”余琛按捺心头激荡。他可没被冲昏了头脑,虽然他和神帝从位格上来说是同等的存在,但他这会儿可才天尊圆满,有啥资格同人家讨价还价?
“阁下放心,天地人三界相辅相成又相互制约,要的就是一个平衡――若是那位神帝冕下赖账不给,老师便有理由插手了,我们这人界荒芜贫瘠,却早就对那天上三十三重天羡慕得紧了!”姬天明嘿嘿笑了,开口道。
余琛沉吟半晌,也是笑了。
阴恻恻的笑声,回荡在上京御府。
而后,二人又商量了诸多细节,姬天明也将天界的诸多情报一同交给了余琛。
一番攀谈结束时,已是到了夜深时分。
各回各家。
回天葬渊的路上,余琛突然看向谛听:“方才,姬天明说谎了么?”
谛听轻轻摇头,“回禀陛下,他之所言发自内心,并无虚假。”
古神谛听,明是非,辨真假,一切谎言虚伪,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听得他这般回答,余琛方才松了口气。
――他可没傻到别人说啥就信啥。
得到了谛听肯定的回答,他方才放下心来。
心头也方才做了决定――这段时日要准备一番就上那天界,让那神庭帝主还上这天大的人情。
一人一神,回到天葬渊上。
了这还没真正踏上山,余琛便看到,在那天葬渊的门口,一道风姿绰约的身影,站在夜风之下,被如水一般的月华映照得美艳而清丽。
他眉头一挑,定眼一看,只看此人乃是一名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五官美艳,红唇似火,穿那一身朱红轻纱长裙,掩映那婀娜窈窕的身姿,勾勒摄人心魄的弧度。
倒是一绝美女子。
可惜啊,其脚不沾地,身形虚幻,双目执念难消,不似活人。
“姑娘姓甚名谁,来自何处,又有何执念?”余琛开口问道。
那红裙女子眼前一亮,尽管并不认得眼前的身影,却莫名其妙明悟――他便是能助她之人!
于是,她提起裙摆,轻轻一躬身道:“妾身朱雀,见过先生。”
那一刻,余琛的表情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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