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良苏景明,此小友有大才,有大才啊!此文不是在讲新政之败,而是在纠错,纠变法之错,纠大宋官场之错,越看越觉有深意,不行不行,我定要将感受写下来!”
欧阳修满脸兴奋。
自出使河北以来,欧阳修先后写出了《河东奉使奏草》《河北奉使奏草》等系列文章。
其身不在朝堂,但言论却总能在朝堂飘荡。
他对写文章有瘾,乃是大宋朝最具攻击力的斗士,看到此文,他只遗憾此文不是出于自己之手。
……
两浙路明州,鄞县,一方田埂旁。
一名头发脏乱、衣衫上满是油污、年约二十来岁的青年,坐在一块土旮瘩上。
一边啃着一个冷馒头,一边阅读着苏良的《驳条陈十事书》。
“不愧与我王介甫为同科进士,景明兄真乃国之栋梁,改革变法,不可先行吏治,若让我来主持,必然从民间财赋入手!”
其语气笃定,形象虽邋遢,但听其说话,便知不是普通人。
他不是别人。
正是与苏良位列同一进士榜的王安石。此刻的他,正在鄞县当知县。
……
与此同时。
在眉州眉山的一座宅院内。
一名中年儒士将两份《驳条陈十事书》分别放在两个孩童的面前,手拿戒尺。
“轼儿、辙儿、你们今日的功课便是背诵并默写此文,为父晚上来检查进度,切记,一字不可拉,即使不懂,也要记在脑子里!”
小苏轼和小苏辙翻看着这篇近九千字的长篇大论,不由得都郁闷地撅起嘴巴。
兄弟二人默默记下了一个名字:苏良。
……
很快,赵祯便收到了范仲淹和富弼的请辞书。
赵祯就坡下驴。
免去范仲淹参知政事之职,命其知邠州,兼陕西四路缘边安抚使。
免去富弼的枢密副使之职,命其知郓州,兼京东西路安抚使。
二人皆有兴邦安国之才。
与其让他们在朝堂内斗,还不如放在边境发光发热。
……
这几日。
苏良作为汴京城的当红辣子鸡,明显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多名与他并不相熟的官员邀请他品茶喝酒。
外地一些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官员也给他写信叙旧情。
台谏那些曾不怎么搭理苏良的小吏,隔着百米远都开始朝着他热情地打招呼。
甚至,一向不喜他的王拱辰和钱明逸也对其点头露笑脸,不时称呼一声:景明老弟。
苏良二世为人,自知在官场上最不能做的便是:飘。
他一如往常。
准时点卯,放衙便回家。
除了偶尔与包拯喝顿小酒,聊聊闲篇,几乎不外出交友。
家有娇妻的他,根本不喜欢外出应酬。
……
十二月初五。
中书下达诏令,命苏良兼任经筵官,任崇政殿说书。
这一次,朝堂之上,无人反对。
不过当下已是腊月,经筵已停,到二月份才会重开经筵。
赵祯此举,意在让苏良多领一些俸禄,算得上对其的一种奖赏。
赵祯提倡节俭,但对官员们的奖赏从不吝啬,这是大宋帝王惯常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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