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子殿下薨逝之后,这是陛下第一次召集我等议事,自然不能误了时辰。”
“此番议事,事关者大,我估计,应当与储君之位有关。”
“应是如此。”又一道声音传来,詹徽和任亨泰回头,来人步履平稳,是杨靖杨仲宁。
“仲宁。”
“资善兄,古雍兄,为何不进?”
詹徽:“陛下召我等议事,若只我一人入内,万一陛下怪罪你们,那我可是犯了大罪过。”
杨靖扫一眼周围,见宫中侍卫距离甚远,压下声音道:“两位大人觉得陛下最中意哪一位皇子?”
詹徽和任亨泰齐刷刷的摇了摇头,对这个问题如避蛇蝎:“陛下心思,岂是我等俗人能够猜测,仲宁慎言。”
“是我孟浪了。”
很快,六部尚书来齐,又过片刻,八十岁的翰林学士刘三吾颤巍巍的走来。
七人互相见礼,不在午门外停留,直奔奉天殿。
奉天殿内,朱元璋闭目养神,并未去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
在他看来,这些奏折,过几日转交给朱棣处理就可,他这等老眼昏花的老朽,该安稳的待在后园之中,赏花钓鱼,颐养天年。
思绪转动,他忽的意识到,凡人之躯精力有限,如此多的奏折需要处理,若是累坏了朱棣,那该如何是好?
前太子朱标年富力强之年,就一命呜呼,很难不让他怀疑,是否是每日处理政务太多,积重难返,活生生劳累而死。
如果真是如此,那朱棣呢?是否也会在他尚未将国运彻底转交完之前,便过劳而死。
微微睁开双眼,朱元璋扫过堆积如山的奏折,心中越发不喜,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底下官员也真是,这等事情也需要上奏?
还有一部分,则是官员之间的相互攻讦,场面堪比宗门比武,各种言辞手段让人眼花缭乱,且观之头头是道,难以辨明真假虚实。
“人心诡谲,尔虞我诈,相较于我等逆天争命的修士而言,更为阴险狡诈,天道在人道面前,除去占据至高的法理之外,竟无任何优势。”
他心中略有几分感慨,小小的人间王朝,一群命不过百年的凡人,衍生而出的心计思绪,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陛下,吏部尚书詹徽,户部尚书赵勉,礼部尚书任亨泰,兵部尚书沈溍,刑部尚书杨靖,工部尚书严震直,翰林学士刘三吾正在殿外候旨。”
声音打断朱元璋的思绪,他微抬眼眸,道:“宣。”
话音落地后不久,奉天殿外传来太监的尖利声线:“宣吏部尚书詹徽,户部尚书赵勉,礼部尚书任亨泰,兵部尚书沈溍,刑部尚书杨靖,工部尚书严震直,翰林学士刘三吾入殿。”
以吏部尚书詹徽为首,七人低眉耷目,依次进入奉天殿内,待站定之后,纷纷跪拜在地,口呼:“臣吏部尚书詹徽(户部尚书赵勉……)跪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朱元璋扫了一眼诸位臣工,直接道:“今日召你们议事,为的是储君之位,你们有什么想法,尽可言明。”
话音落地,奉天殿内一片沉寂。
见状,他并不奇怪,继续道:“朕欲立燕王朱棣为太子,你们觉得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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