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再度拿起无常簿,看向封面上的名字,轻声念了出来:“蒋瓛,名字还挺拗口,倒是個可塑之才。”
将这个名字记下,毛骧略微思索,决定还是将此事上报陛下。
处在他这个位置,需要保持敏锐的嗅觉,一点点风吹草动,背后牵涉到的可都是不知道多少颗人头。
之前胡惟庸案牵连甚广,群臣之中怨愤之声不少,记恨不了陛下,那些敌意可都给了毛骧。
他现在行事,可谓谨小慎微,唯恐犯了什么错误,被群臣抓住把柄,借此摘了他脑袋。
眼下他并不知晓蓝玉和蓝远说了些什么,但秉持着那份谨小慎微,毛骧当即就决定进宫面圣,有什么事情先上报再说,以免延误了时机。
黄昏之下的应天,似乎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雾。
毛骧快步行走,风风火火,路上偶有臣子见到,也是避如蛇蝎,仿佛见到了洪水猛兽。
入皇城,空旷的皇城内只能见到巡防的禁军,再往前,便见一人龙行虎步,身后跟着几名侍卫。
毛骧一惊,距离还颇远,他便已经跪在地上,道:“臣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跪见太子殿下。”
朱棣听到声音,一瞧,快步走了过来,道:“毛大人请起。”
“谢殿下。”
毛骧刚站起来,朱棣便迫不及待的发问道:“毛大人这是要去面见父皇?”
“回殿下的话,微臣正要去面见陛下回禀。”
朱棣脑海中思绪跳动,心中不免好奇,毛骧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手中掌握着诸多机密,而今去见父皇,指不定又是抓住了某个官员的把柄,且这个官员,至少得是六部侍郎级别的人物,否则也用不上这么晚前来。
他心思活泛,倒也认定了几个可能的人物,眼下他在应天根基尚浅,虽然被册立为太子,但诸多事情远不如在北平来得方便,毛骧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倒是一个值得争取的对象。
如果能够借用这个庞大特务机构的能量,很多事情办起来就简单多了,只不过锦衣卫向来直属于皇帝,朱棣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惹恼了父皇,恐怕就不是责罚那么简单了。
他稍作思索,便笑着道:“这倒是巧了,我也要去见父皇,毛大人你我同行如何?”
毛骧稍一愣,随即便道:“微臣不胜荣幸。”
很快,朱棣和毛骧来至后园,池边,朱元璋正手拿着鱼竿,在那里钓鱼,脚边放着鱼篓。
随着侍卫通报之后,朱棣和毛骧走近,跪地道:“儿臣(微臣)叩见陛下。”
“都起来吧,声音小些,莫要惊扰了鱼儿。”
“谢陛下。”
朱棣站起身,上前一步,站在朱元璋身边,偷摸瞥了一眼鱼篓,里面什么也没有,显然老爹还没能上鱼。
毛骧可不敢这样去看,恭敬的站在后面,将今日凉国公府邸发生的事情一一言明。
添油加醋自然没必要,实在是今日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好加料的,不过毛骧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对此,心思还在钓鱼上的朱元璋,自然是不愿意耗费精力多想,便道:“老四,你怎么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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