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個英武睿智的二哥,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权力的侵蚀之下,已经变成了有如元庭统治者的模样,朱棣为此深感痛心。
见朱棣这份表情,道衍询问道:“你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上面吗?”
“我……这……”
朱棣眯了眯眼,眼神有些躲闪,他心里清楚,一旦老爷子知道好好地陕西变成了这副模样,肯定会雷霆大怒。
于公来说,到时候,涉事的一系列官员,都会以各种罪名被血腥的清洗一遍。
但朱棣明白,这些事情,和大部分官员都没有干系,就如同赵勉坐赃案一般,很多官员都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做出违心之举。
于私来说,这件事情乃是老朱家的家丑,他这个做弟弟的,理应为哥哥遮掩一二。
再者说,之前大哥朱标来此,也是轻拿轻放,到他这里,反而揪住不放,倒显得朱棣刻薄寡恩。
而且,如今秦王朱樉已经死了,他若是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会给老爷子带来什么样的印象?
老爷子还活着,你就对自家的兄弟这般刻薄,人都死了还不放过,那有朝一日,老爷子去了呢?
朱棣心里清楚得很,自家老爹最是重视血脉亲情,他若是将此事全部抖落出去,恐怕会让老爷子心生不满。
一番思索下来,朱棣背后被冷汗浸透,湿乎乎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
道衍见状,便道:“道长不必纠结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牢房中环境实在算不得好,道衍已经见好几只老鼠蹿来蹿去,顺着窗子欢快的跑动着。
之前被抓的时候,他特地注意了下这些贼寇的口音,基本都是当地人,显然是被逼的没法子了。
但这些本地人行动速度很快,也很有组织性,道衍推测,这背后应当还有其他人暗中谋划。
按理说来,土匪一般也就劫财,很少会伤人性命,真要是将人杀绝,往后还有谁会往这边走?
这都是些道上的规矩,如今天下承平,时局安定,谁愿意上山当个没有前途的土匪,还不是被逼的。
这些被逼落草为寇的基本都是附近活不下去的乡民,哪有胆子去杀人,仗着人多势众,拿了钱就是,何必抓他们上山?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帮人图谋甚大,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劫财,还有更深层次的缘由。
他正思考着,土匪们押着人又过来了,开门直接将人丢了进来,道衍扫了一眼,便道:“看样子是个私盐贩子。”
朱棣惊讶不已,小声问道:“老和尚,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可说,不可说。”
道衍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多看了私盐贩子几眼,上前试探着问道:“看兄弟不是一般人,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那贩子原本还在骂娘,听身后有声音,扭头看了一眼,骂道:“原来是个贼秃驴,问这么多干嘛,你不也被抓了。”
他显然是有火气,发泄了一通,见道衍依旧笑呵呵的模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道:“你这贼秃驴这么贱气,骂你也不回口,没篮子意思。”
说着,私盐贩子往旁边一坐,喘口粗气,扫一眼牢房中朱棣和道衍,问道:“两位是怎么被抓进来,难不成和俺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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