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最近县里要搞个人口普查,重点就是针对那些失踪和失联的人,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所以还请阿姨配合一下,我们问完就走。”
“这样啊,那快屋里坐,咱们进去说。”
葛大安还要赶着回家吃午饭,和他们说了一声就走了。
罗飞和杨肃则是跟着张兰进了屋。
张兰给他们一个倒了一杯茶后,才在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
“同志,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阿姨是这样的,我听葛村长说,陈茶华和你们……有些矛盾是吗?”
罗飞尽量让自己问得委婉一些,以免引起对方的不快。
哪想张兰听罢却是嗨了一声,坦率道,“还不就是她父母的那笔赔偿款闹的。”
本以为她昧了人家父母的赔偿款,肯定不太想提这事,哪知她这么随意的就说了出来,罗飞急忙顺势追问道,“阿姨,那能详细给我们说说吗?”
“茶华父母的赔偿金确实在她舅舅这,但我们从小把她养大我们也不容易啊,吃饭穿衣读书哪样不要钱?我们也不容易啊……”
张兰直接哭起了穷,十分的委屈,“可是这死妮子一点也不体谅我们的难处,在杨大伟那混账的撺掇下,居然非要闹着我们把这笔钱还她,你说着是不是个白眼狼?”
罗飞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问道,“你是说陈茶华之所以问你们要这笔钱,是杨大伟的意思?”
“那可不?从前茶华可听话懂事了,就是自从和杨大伟谈恋爱才开始变的,为了他还敢跟我和她舅舅对着干,要我说杨大伟就不是个东西!”
“那然后呢?”
“然后她舅舅当然没同意,我们养她这么大,这笔钱凭什么要给她?所以这死妮子就闹着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嘁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呗,当我们还怕她不成。”
张兰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道。
从她的语气中也能看出,她们当时确实是打算独占这笔钱的。
罗飞心不动声色的问道,“所以之后你们就真的断绝关系了,再也没有来往了?”
“可不,闹了那么一回后,茶华就嫁去了杨大伟的杨家村,逢年过节一次也没回来过,倒是杨大伟隔三差五就要上门来闹一场。”
“他来闹什么?”
“当然是要钱了!”提起这事,张兰就来气,“同志你说他凭什么来要钱,这钱跟他有关系吗?”
“反正我当时就觉得他和茶华在一起,其实就是为了这笔钱,果然后面他隔三差五的就家暴,后来你们也知道,茶华被他打跑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踪影。”
“嗯,基本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对了阿姨,我听说陈茶华准备逃走之前,曾经给你们打过电话,是不是有这回事?”
“有。”
“那她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张兰说着忽然就咬牙切齿起来,“那天我和她舅正在地里摘玉米,大概早上十点过,她忽然就打个电话过来,说什么她受不了杨大伟天天打她,已经决定和别人逃到外地去,让我们别找她了。”
如果只是这些,张兰肯定没必要说得这么生气,所以罗飞推测,陈茶华后面肯定还说的有别的。
果然张兰长出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本来她说这些也就算了,可她莫名其妙的说完这么一通后,居然又说什么她这么做对不起杨大伟,所以让我们把那笔钱给杨大伟……你们说她是不是脑子被打傻了,自己都被打成那样了,还觉得对不起他。”
听着她的抱怨,罗飞和杨肃对视一眼,也觉得这不合情理。
陈茶华当时都想着跑路了,明显是对杨大伟又怕又恨才对,所以她又怎么会觉得对不起杨大伟,还主动要把父母的赔偿金给杨大伟?
罗飞还是比较倾向于他之前的推测,或许打电话之前陈茶华就已经被杨大伟给控制了,甚至可能她打这通电话的不是出于自愿。
“阿姨,那她当时打电话的语气是什么样的,是高兴开心还是害怕惊慌?”
“这我那知道?反正她就一个劲在电话里哭,不过我感觉她应该是高兴的,毕竟杨大伟对她一点也不好。”
“行我知道了,对了那杨大伟知道陈茶华这个决定吗?”
“他当然知道,说是茶华也给他打过电话,为此他没少上门来闹,不过他也不想想,他都那样对茶华了,我们怎么可能把钱给他!”
“那也就是说,他现在也还会来闹?”
“那倒没有,前两年他闹得比较凶,后来把她舅气急了说要去上派出所告他,茶华失踪都是他干的,要让他赔人,许是见从我们这里讨不到便宜,后来他就渐渐消停,这两年也很少再来了。”
之后罗飞又问了一些情况,就从张兰家里出来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半了。
本来还想去村里四处转转的,现在时间也明显来不及了。
两人只能先开车离开,打算等下一次再过来。
因为下午还要继续去蹲守杨大伟,两人就没有回警队,而是决定去镇上随便吃点什么,在直接去棋牌室。
路上,两人照旧讨论起了刚刚从张兰那得来的线索。
经过他们一番梳理,目前已知的情况。
第一点,杨大伟是知道陈茶华的父母有笔赔偿款的,甚至他当初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接近陈茶华。
第二点,杨大伟曾经多次上张兰家要钱,甚至连陈华失踪前安排把这钱给他,这事他都知道。
这里就涉及到两个疑点,一,陈茶华为什么会决定把这笔钱留给他,二,杨大伟知道真的是因为陈茶华给他打过电话,还是这全是他在背后自导自演?
第三点,杨大伟多次上门,可见是对这笔钱非常执着的,那么他为什么因为王建的几句气话,就放弃了,是心虚了吗?
虽然这一趟不仅没有实质性的发现,疑点反而还增多了,但是这些疑点指向杨大伟的嫌疑也越来越重,也算是一个发现。
至少目前来看,他们的大体方向是没错的。
基于这点,两人下午的蹲守也就更加认真慎重了。
杨大伟照旧打了一下午的牌,不过晚上七点他走出门的时候,一改昨日的萎靡,整个人都嚣张了几分。
走到门边时,他还特意冲里面的人扬了扬自己手上的大把骗子,炫耀他今天赢了这么多。
罗飞表情失望,对杨肃道,“的组长,看来你的祷告不行啊,这家伙今天居然赢钱了!”
杨肃也有些沮丧,“那今天换你来祈祷试试,说不准你运气比我好。”
“别,我买彩票从来都没中过,运气好个屁。”
“说得好像谁中过似的的……”
两人苦中作乐的彼此打趣着,杨肃又开车跟上了杨大伟。
照旧将他跟到村外的那条分岔路,两人便也回去了。
这之后一连几天的时间,罗飞都是和杨肃在警队、家和温水镇之间来回奔波。
而杨天福也是每天准时暗中向他们报备着杨大伟的行踪,另外为了防止出意外,两人还特意去镇上的汽车站打过招呼,收到杨大伟身份信息的购票,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作完这一切,两人自认为万无一失,就开始耐心的守株待兔了。
而杨大伟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刑警注意上了,每天准时打牌然后回家睡觉,等睡到第二天下午又继续去打牌。
这中间他有输有赢,但让罗飞和杨肃万万没想到的是杨大伟这混蛋居然是大部分时间赢的居多,这太扯淡了。
这可就苦了罗飞两人,因为他们都知道,杨大伟不缺钱,那他出门的几率就小了,也就是说他们可能要等上更长的时间……
这让两人多少都一点心浮气躁,所以在看到杨大伟这次没有回家,而是走进了一家亮着红灯的发廊之后,杨肃更加不淡定了。
“没想到温水镇居然还有这种地方,你说要不我们干脆冲进去直接把他抓了吧,这种事少说也得拘留好几天,咱们正好可以趁机会好好审问他。”
“组长,但是咱们什么证据?你确定能撬开他的嘴吗?”
杨肃也就是开个玩笑,他当然知道这样做是行不通的,“哎,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不过你说咱们这得跟到什么时候?”
“淡定点吧组长,反正这么多天都过来了,再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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