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耳边?”徐妙锦纳闷,有叫这个名字的吗?
“就是木鞭,木头的木,鞭子的鞭,”朱楩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
其实他本想叫木楩的,木姓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掩饰,但是想了想,不如叫木便好了,正好合起来是他的名字。
但是叫做木便,联想起来他的本姓是朱,猪鞭是吧?
身边可是还有一百多号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呢,朱楩就有些含糊起来了。
可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坚持下去了。
徐妙锦一边寻思着什么,一边点了点头。
这时候,伙计已经把他们要的东西送上来了。
朱楩赶紧拿起公筷给徐妙锦的碗里夹了一堆美味佳肴,催促道:“赶紧趁热多吃点,瞧你瘦的。”
徐妙锦呲了呲牙,她不瘦,常年累月的习武锻炼下来,她的身材一直保持很好,而且很有弹性。
但是总不可能给他看吧?
徐妙锦这个气,把一块肉丢进嘴里狠狠的咬着。
可望着朱楩,心中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反而突然‘吧嗒吧嗒’的掉了几颗眼泪。
朱楩被吓了一跳,有这么好吃吗?
怎么吃哭了还?
“木大哥,你对我真好,明明我们今天才认识,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要知道,就算是我的亲大哥,还有我的爹爹,都打算把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哩,”徐妙锦有些悲从中来的哭泣着。
她是知道父兄的为难之处,也知道这件事上不能给家人添麻烦,所以她可以自己跑出来,想要自己找到那个可恶的朱楩解决问题。
但是知道归知道,却还是不免感到不满,感到委屈和难过。
就好像自己被家人卖掉了,好像他们不要自己了似的。
思来想去,还是那个朱楩最最可恶。
徐妙锦的身边,被骂做可恶的朱楩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伸了伸手,又把手缩回去,把手帕交给徐妙锦让她自己擦擦。
朱楩只能感叹,这就是旧时代的局限性,女性连自己的婚姻都无法做主,而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甚至来说,就连明朝时期的公主,也就是皇帝的女儿,过的都很惨,据说不得势的公主,哪怕想和驸马好好过日子都是不允许的,甚至要给宫女太监贿赂。
明朝驸马也是历朝历代最悲惨的。
不论之前身份如何,只要成了驸马,那就完了。
包括清朝也是一样,甚至许多状元都不愿意当驸马。
朱楩只能劝说道:“想开点吧。”
徐妙锦擦擦眼泪,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想开,我要逃婚,我这次其实就是逃出来的。”
对面的蒋瓛已经快要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原来这姑奶奶是逃出来的?而且还是逃婚?
能跟魏国公定亲联姻的,要么是其他国公,要么就只能是当今陛下。
好家伙,姑奶奶,您敢不敢继续往远点逃婚去?就当我们不存在,咱们从未相见过。
可朱楩却一脸赞许的点点头,说道:“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幸福的,而且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宁可孤身一人也绝不将就。”
他这完全是现代人的观念了。
徐妙锦眼前一亮,只觉得他好懂我。
“是的呀木大哥,我和那人都没见过,竟然就要我嫁人,讲不讲道理?万一那是个纨绔子弟呢?万一他是个喜欢折磨人取乐的变态呢?万一他荒淫无度呢?”徐妙锦这是把亲王、晋王乃至鲁荒王这几个朱楩的哥哥们所做的事都算上了。
朱楩可不知道这其中内有隐情,不但没有抨击徐妙锦的任性妄为,反而很支持她赞许她,就差鼓动她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
徐妙锦也觉得,和朱楩很聊得来,两人甚至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就差倒黄酒拜把子了。
当然了,徐妙锦是女孩子,所以不能拜把子,要么是拜天地,要么就只能是义结金兰。
“可是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呢?”朱楩询问道,没有急着许诺。
虽然他是个王爷,那也只是名义上是个王爷,除非是在云南自己的藩地内,否则一旦回到京师,他可是毫无实权,只是个名义上的闲散王爷罢了。
其实他自己还自身难保呢。
何况这个妹子也不知道是哪里人,要是她是江南妹子,那可管不了啊。
徐妙锦没有避讳的,说出自己原来的打算:“本来我是想去云南的。”
“这么远?”朱楩心里一惊。
至于吗?竟然逃婚到那么远的地方?
蒋瓛却心里一动,下意识看向朱楩,慢慢的张大了嘴。
蒋瓛是知道徐妙锦的身份的,也明白,以徐达魏国公的地位和身份,能和他联姻的,恐怕只有其他国公或者当今陛下。
徐妙锦为何要去云南?恐怕就是要亲自去确认未婚夫的吧?
但是朱楩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单纯的以为眼前的徐妹子竟然要逃难到云南去?
云南,在中原人眼中,那里是瘴气之地,而且食人野兽漫山遍野,甚至连那些土人恐怕都是食人族一样的野人。
轻易谁也不会去云南的。
能让这么漂亮的妹子不顾一切,甚至孤身一个人逃难去云南,要她嫁的人到底是谁啊?
那得禽兽到什么样子?
朱楩可不知道他在骂自己。
徐妙锦抽了抽鼻子,苦笑道:“那能怎么办呢?对方家大业大,我们家惹不起,也不敢悔婚拒绝的。”
朱楩冷笑一声,这大明王朝上下,还有比自己家家大业大的?
没错,就是你家。
“不过我已经不想跑了,”徐妙锦咬咬嘴唇,看着眼前的朱楩,鼓起勇气的说道:“如果不是我喜欢的人,不是我自己想嫁的人,我宁可出家为尼,也绝不将就。”
朱楩重重的点点头,赞成道:“说得好。凭什么女人就非得嫁人不可呢?难道女人不能做出一番事业?难道女人不能上阵杀敌?错,女人能顶半边天的。”
朱楩可绝不是女权那种东西,他只是认为,男人能顶半边天,女人能顶另外半边天。
实际上中国本就不该出现女权这种东西,改革开发之后,我国的妇女根本不需要去追求女权特权,她们用自己的双手实现了平权,得到了该有的尊重。
只不过在进入了所谓的小资享受生活之后,有的人就开始飘了。
这里说句题外话,女权从欧美开始发源,然后影响日韩,结果所有女权运动最后都会变成魔幻片。
而朱楩则是从木邱身上看到了巾帼不让须眉,看到了这个时代也可以男女平等。
譬如说等到棉花大量种植成功以后,他要开展工厂化的纺织业乃至加工业,恐怕到时候就得让许多女性走出家庭,进入工厂了。
更不用说其实在农村家庭,女性也是不可或缺的劳动力,女性也是要下田干活的。
所以他真的是很自然的,说出女人能顶半边天。
“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朱楩一脸很自然的说道。
但是徐妙锦却张着嘴,一脸可爱的,发蒙的看着朱楩,眼睛里全是爱慕之意。
开玩笑,在这个时代,就不说全是大男子主义吧,程朱理学知道吗?
虽然从未有人明确说过要压迫女性,但是也绝对还没有人会说出朱楩这种话来,不说古往今来,只说至今为止,还从未有人说出个女人能顶半边天这种话来。
废话,因为这是新中国伟人说的话,自然是自古以来还未有人说过。
“对了木大哥,看你们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徐妙锦心里一动,想打听一下朱楩他们的目的地。
朱楩也没有在意,随口说道:“哦,我们要回应天,我爹年纪大了,说是想我了,其实是怕我争家产,所以想比是要当面问问清楚吧。”
他说的轻松,蒋瓛却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魏国公徐达的前进徐妙锦,一会儿看看洪武大帝的十八子滇王朱楩。
大哥大姐,你们别玩我了,咱说点人能聊的正常话好不好?
“大哥,您是应天人?”徐妙锦眼前一亮,喜出望外的说道:“我也要回应天,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朱楩笑了,答应道:“那感情好。”
不过需要说明的是,朱楩可不是见色起意,只不过就像他说的那样,这是个缘分,又担心徐妙锦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会不安全。
他这完全就当做是捡了个妹妹一样的心态,却不知道,其实徐妙锦比他还大一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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