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徐辉祖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唤醒妹子:“你太任性了,女孩子家家的,竟然跑到皇宫外面堵人,还说出那番话,也不怕被人瞧了笑话?”
“谁敢?”徐妙锦冷哼一声,转头看去。
文武百官早就散了,只有一个李景隆此时走了过来,一脸苦涩的对徐辉祖说道:“我的哥,你还敢说要把妹子介绍给我?你是想害死我啊?你就不怕滇王找个借口把我抽一顿?”
今日之后,谁不知道徐妙锦和朱楩关系不同寻常,谁还敢打徐妙锦的主意?
除非是不怕死的愣头青。
徐妙锦轻哼一声,瞥了眼李景隆,对于这种纨绔子弟的二世祖,她自然是瞧不上眼的。
跟朱楩一比,这些人还能要?
徐妙锦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
再说朱楩这边。
虽然时间紧任务急,但是他也没有利用特权在城内纵马狂奔,只是让马小跑着,身后护卫们也不住的高声喊着:“钦差特使出行,皇命在身,闲人退让。”
随着路人纷纷退避到道路两旁,总算让朱楩他们一路顺利的来到了城外。
有尚方宝剑在身,加上朱楩一身蟒袍的打扮,谁敢阻拦?
而在来到城外之后,朱楩终于松了口气,喝道:“直奔西安,驾。”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百多骑顿时狂奔起来,卷起一路的尘土飞扬,直奔远方。
从应天往西安而去,一路上经过的城市就不做赘述了,主要是从河南境内,选一条大路方便骑行,最终在三日内,来到了陕西境内。
并且在十月初四的当天傍晚,朱楩他们就已经到了西安城下。
之所以这么快,自然是因为本身西安和应天的距离就比云南更近,加上马力奔驰,不是人力可比的。
西安的城门还未关闭,守城的军士看到一百多骑奔驰而来,正要阻拦。
结果朱楩一声令下,全员减慢速度,在来到城门前时就慢慢停了下来。
守军暗暗松了口气,这才上前问道:“来者何人?”
这么一支骑兵部队,可是很难得的。
再一看朱楩虽然一路风尘仆仆,但是身上的鲜红蟒袍却很显眼,心里一惊差点就要跪下。
毕竟西安有自己的藩王,所以守军也不算没有见识,还是能认出蟒纹的。
此时朱楩开口,说道:“本王乃是滇王朱楩,如今特奉陛下旨意,携带尚方宝剑为钦差特使,特来告祭我二哥秦王的。”
朱楩很聪明,没有直接说自己是来调查秦王死因的,而是说来祭拜的。
听他果然承认是藩王的身份,那守军赶紧跪拜了下来,高呼:“参见滇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楩正要点头让他起来,却意外发现,周围那些本来要入城的百姓们,好似见了鬼一样躲到老远,又连忙纷纷跪下请安,然后都死死的低着头,有一些人好像还在瑟瑟发抖?
就这么怕自己的名头与身份吗?
还是说。
朱楩微眯双眼,忽然想起曾经在云龙县所遇到的待遇了。
当时朱楩还是第一次统兵,因为系统的警告,提前预知了居里屋那支部落要夜袭云龙县,于是赶去及时保护了云龙县。
可后来云龙县的百姓不但没有感谢自己,反而有种狼来了的既视感。
是因为之前被改封到大理的靖江王,也就是朱守谦‘干得好事’,那小子的名声很糟糕,结果连累了自己。
天知道朱楩为了扭转名声而花费了多少心思。
而现在,看当地百姓的样子,朱楩的心里一沉。
只是他故作不知,抬手说道:“起来吧,本王有命在身,就直接入城了。”
然后朱楩给王福使了个眼色,一行人没有再引起骚乱,还特意从马上下来,牵着马,步行着从百姓们面前率先入城了。
进入城内之后,王福凑到朱楩身边,问道:“殿下,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去秦王府吗?”
朱楩点点头:“那是自然,咱们入城的消息不是秘密,很快就会传遍全城,所以想要私下里调查是不可能的。正好我也想当面看看二哥的遗容,也许能有什么线索。不过王福,你之后找个兄弟,别让李贵知道,去城内找沈家的铺子,就说本王来了,想办法秘密的让我和当地沈家掌柜见一面。”
沈家,可能很多人都要遗忘了,但是千万别忘了一件事,沈万三的长子沈荣,如今可是在为朱楩效命。
虽然沈万三被流放到云南过,但是沈家家大业大,不说裙带满天下,那也是生意遍布全国各地的。
尤其是沈荣这几年在给朱楩打理生意,加上朱楩那些商品全是垄断的,除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让沈荣一边打理商队走南闯北的做买卖,不断带着大量财富回到云南。
同时沈荣也在发展沈家的规模。
而且沈荣还有个弟弟,也就是沈万三的次子沈旺。
之前在沈荣来云南照顾父亲沈万三时,就是弟弟沈旺在打理沈家的生意。
可是沈荣才是嫡长子,他才是沈家如今的话事人,随着沈荣投靠朱楩,整个沈家也成了朱楩的‘私人财产’。
所以朱楩才有此打算,要私下里会见一下本地沈家的掌柜的,然后打听一下是否有小道消息。
只是这些事都不能被李贵知道,这小子可是锦衣卫,别忘了他是老爹朱元璋的人,朱楩这次带他入京述职本就是不想他在云南搞事,现在当然也不想暴露自己和沈家的关系。
其实到现在,沈荣都是在暗中给朱楩效命,帮他牵桥搭线的完成着许多任务。
否则朱楩真担心会连累沈家被老朱满门抄斩,毕竟他要做的可是造反这种事啊。
王福回头看了眼李贵,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李贵也跟随他多年了,其实王福知道,李贵是后来成为锦衣卫的。
可现在,两人却走向了陌路一般。
不过此时可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王福暗暗记住了朱楩的交代,脸上却不动声色,跟着朱楩,一行人一路招摇过市一般,径直的来到了秦王府。
西安就是长安,不过在元朝时期曾经被大肆破坏过城池设施,后来被重建,且被元世祖封其三子忙哥做封地,为安西王,于是此地也叫过安西路,后来又被称作奉元路。
而在洪武二年,大将军徐达率领大军攻破了奉元路,才改为西安府,同时在同年就开始在西安府城东北隅修建秦王府了。
也就是在那时候,朱元璋就打算让朱樉为秦王并镇守西安了。
秦王府的规模甚大,毕竟本就是由朱元璋的命令修建的王府,而且后来朱樉就藩以后,不顾朱元璋告诫‘关内百姓,自元朝失政以来,不胜疲惫。如今平定天下,又有运粮纳税之劳,百姓仍未休养生息。他到藩地之后,如果宫殿已完工,就暂且将其他不重要的事务全部停止吧。’的话,而是继续在宫中大兴土木工事、劳民伤财。
为此朱元璋还骂过他,朱樉却也不以为意。
导致秦王府都快要赶上皇宫一般华丽了。
只是此时的秦王府却到处都挂着白布,内外透露着一股哀伤和凄凉。
其实秦王朱樉已经过了停棺日,但是却还没有下葬。
因为‘礼记王制’提到‘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
朱樉作为秦王,自然属于诸侯级别,所以要等到五个月之后才会彻底下葬入土为安。
也因此,府内这些置办白事的东西,也要挂很久了。
朱楩来到府前,亲自抬手拍了拍门。
里面有人打开府门,看了眼朱楩就喝道:“大胆,秦王殿下尸骨未寒,竟然敢穿红衣?”
原来是朱楩一身鲜红的蟒袍,算是乱了制度了。
朱楩自己也是后知后觉的,赶紧把蟒袍脱下,同时对那人说道:“虽然你说的对,但是我这是蟒袍,本王乃是滇王,同时身附尚方宝剑,乃是陛下亲赐的钦差特使。所以你得给本王跪下。”
那人张大嘴,终于认出蟒纹,赶紧跪地磕头:“侄儿朱尚炳,不知您是王叔,还请勿怪。”
朱楩眨眨眼,原来是自家大侄子啊,也连忙伸手把他搀扶起来,问道:“你母亲还好吗?”
没想到朱尚炳呆了一下才说道:“我母亲被皇爷爷赐死了,不过秦王妃还在府内。”
朱楩心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秦王府的关系怎么这么乱?
而且这孩子的母亲,还是老朱赐死的?孩子你真是心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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