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活活杀崩了信念,眼看死亡人数已经破万,身边倒下了超过一万的自己人,哪里还有什么士气敢继续抵抗。
何况直到此时也不见雅哈达出来鼓舞士气,他们终于崩溃了。
有的人甚至哭了起来,自发的从马上下来,跪在那里求饶不止。
雅哈达这次来,军中可是带着不少半大的孩子。
他们哪里见识过如此血腥的战争画面。
雅哈达大人说好的要带他们掳掠别人,说好的是他们征服别人。
可现在,却是他们在被人任意宰割。
他们再也受不了了。
这就是古代军队的常见情况,其实很多时候,一旦伤亡过半,士气也就没了,这时候往往就是一方投降,一方收缴俘虏的时候了。
或者干脆全军溃散而逃了。
可惜王福他们堵住了部落的大门,而他们又冲进去太深,还被阿鲁台堵住了前路。
如果他们狠狠心,倒也能骑着马从阿鲁台等人的身上踩过去,或许还能踩死不少人。
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了,就要考虑身后的致命攻击了,他们也想活,不想死。
所以这些人反而成了瓮中之鳖,只能老老实实选择跪地投降。
阿鲁台趴在地上抬起头,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无比复杂。
就在一个月之前,这一幕,不正是在他身上发生过吗。
可今天却不同以往,上次是他率领部队被朱楩殿下任意宰割。
而今天则是他的敌人被随意宰割。
“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竟然敢来袭击我阿鲁台的部落?难道不知道我阿鲁台乃是殿下的人?”阿鲁台突然嚣张起来。
只是看着他自己还趴在地上,就在那里嚷嚷。
这让王福等人不禁一头黑线。
你还是先起来再发狠话吧。
不过王福暗暗松了口气,至少阿鲁台部落是保住了,没有让殿下失望。
“怎么办?大人,如果按照殿下一贯的脾气,恐怕是想趁此机会把这些家伙全都弄死吧?”有士兵凑到王福身边问道。
一想起他们家殿下的脾气,怎么可能轻易饶恕他们。
王福也苦笑了一声,却不得不说道:“可他们也学聪明了,都从马上下来了,如果继续开枪,恐怕会误伤到部落里的人。”
之前因为敌人骑着马,目标太高的原因,许多子弹从他们身体里穿过时,甚至都可以从阿鲁台等人的头顶飞过去。
毕竟也得允许有流弹的存在嘛。
可现在这些人也都跪下来或者趴在地上了,谁都不敢在王福等人手中的枪口面前抬起头,唯恐一抬头就被打爆了脑袋。
这还怎么继续?
当初在云南战场,也就是在定边之战,于昆明城下与那思伦发大决战时。
不就是因为赵括脑袋一热率军杀入敌阵当中,才让朱楩投鼠忌器怕误伤到自己人,才不得不冲向敌人后军的吗。
于是王福想了想说道:“阿鲁台,你觉得呢?他们毕竟对你的部落造成了不小的破坏,还有许多人员伤亡。如今殿下不在此地,你才是说的算的。要不要收降他们,全看你的意思。”
在王福他们赶回来之前,雅哈达就已经率军冲入部落之中了,哪怕阿鲁台悍不畏死奋勇杀敌,也无法挡住所有敌人。
所以此时看去,本该安静祥和的部落,如今已经乱成一团,不但部落中的营地被马蹄踩的乱糟糟的,还被无数鲜血染红。
还有许多人在乱军中或是被杀死,或是不小心跌倒,随后被马蹄踩死了。
更有许多毡房被毁了。
此时听到王福提及,顿时响起了无数哭声。
阿鲁台咬咬牙,双手一撑雪地站了起来,怒视着那些造成惨案的元凶。
他恨不得杀光他们。
但是阿鲁台也知道草原上的规矩,于是说道:“除了双手沾染了我部落之人鲜血者该杀外,其他人暂且可以活命。该死之人自己站出来吧,是个汉子就别在这个时候装怂,那样只会连累别人。”
就算要收降,也要把杀过人的人杀了。
其实这已经很仁慈了,因为更早的时候,还会推行车轮斩。
一旦一个部落被另一个部落打败征服了,那么高过车轮的男人都会被斩首,只有女人和孩子可以活命。
之所以此时阿鲁台没有施行,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这种行为太凶残了,连蒙古帝国到后期也没再继续推行了。
再一个,此时阿鲁台也想尽快控制这些人。
即使大菠萝威力无双,也还有接近一万敌人在呢,若是他们打算鱼死网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阿鲁台也是有点脑子的。
“但是雅哈达必须死,”阿鲁台攥着拳头,望着眼前的敌人,怒吼道:“雅哈达在哪里?他躲到哪里去了?把他揪出来,我要亲手宰了他。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此时此刻阿鲁台已经恨疯了雅哈达了。
可是部落里又哪里找得到雅哈达的影子?
也就在此时,敏敏特从大门外走了进来,并且手中还拖着一个尸体。
“大哥,不用找了,雅哈达已经被王指挥使大人杀死了。而等雅哈达部落的人,你们的主子已经死了,此时不降更待何时?”敏敏特的脸上不见了之前的惊慌失措与绝望,而是透露着某种觉悟。
她站在那里,众人看过去才发现,她竟然是拖着雅哈达的头发一路拽过来的?
这要是雅哈达还活着,不得活活疼死?
甚至这还没完,敏敏特对阿鲁台说道:“大哥,给我丢一把刀过来。”
阿鲁台已经猜到敏敏特要干什么,却还是照做了,扔了一把长刀过去。
敏敏特往前走去,一路拖着雅哈达的尸体到长刀面前,手中提出扎在雪地里的刀,然后发狠的砍了下去。
只听‘噗’地一声,已经死去且快要冻僵的雅哈达的人头,就被敏敏特砍了下来拎在手中。
“我本来在大哥的庇佑下,天真的以为就算是在草原上的生活,也能平稳安然。只要我不去想着伤害别人,别人也就不会伤害我了。”
“之前殿下率领大军来的时候,我都没怕,因为我知道是大哥先去攻打了汉人,才会惹来报复,那是我们应得的报应。”
“可是这个雅哈达,本来我们都是草原人,我们两家部落就算没有亲缘关系,平日里也还算相处不错。哪里想到他狼子野心,竟然想要趁人之危消灭我们部落。此撩该杀。”
“现在我知道了,有的时候就算你不想伤害别人,别人也会想要伤害你。他们想要奴役我们,他们想要让我们给他们当奴隶。”
“只有殿下,只有殿下是不一样的,殿下是要来解放我们,还会保护我们,帮我们筹集过冬的粮食,帮我们铲雪,帮我们修屋子。”
“这样的殿下,谁能不爱?我们也只有一直追随殿下,才能生活下去。因为草原上的其他人,都想要我们死。只有殿下想让我们活。”
敏敏特站在那里,一只手上还拎着一颗人头,望着突然遭此劫难的部落,她算是明白了,殿下才是想让他们活下去的人,而其他部落则只想杀了他们,然后抢走他们的一切。
也只有殿下,不但不会抢走他们的牛羊,还会平分给大家,也不会抢走他们的女人,甚至她想献身都被拒绝了。
人比人真该死,跟殿下比起来,草原上的人都该死。
王福都看傻了,心说姑娘,你要不要先把那颗人头放下再说殿下的好啊?不然总觉得说服力根本不够。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朱楩也惊呆了,因为他突然发现,阿鲁台本部的忠诚度正在飙升,已经不是要追上云南百姓的地步,而是隐隐有超越的趋势了。
啥情况?
尤其是敏敏特,怎么特么比徐妙锦对自己的爱意还深了?
不是,这咋解释啊?
发生了什么?
就现在敏敏特的忠诚度,简直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连徐妙锦都还有些矜持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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