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是洪武二十七年的二月下旬,朱楩当初先走一步,于二月初三先回到的京城,此时双方已经分开了大半个月。
当然了,牛胜和彭越可不是朱楩的女人,就算他们想当,朱楩也必不能要啊。
所以也没什么相思之苦,双方只是有感而发的团聚一番,该寒暄的寒暄,该叙旧的叙旧。
顶多让人杀牛宰羊,好好庆祝一番。
“等一下殿下,杀牛?如今杀牛可是重罪,”汤欣不知怎么也跟着徐妙锦一起来了,听到朱楩竟然要杀牛宰羊,立即站出来阻止。
朱楩看了眼汤欣,没好气的说道:“谁说要杀牛了?是有那么几头牛病了,毕竟这一路奔波劳累的,是个人也受不了啊。”
汤欣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你一万多人不都在这里吗?怎么不见有人病倒了?
朱楩给王福使了个眼色。
王福立即心领神会的,出去张罗了起来。
其实朱楩知道,这支部队这次凯旋归来,肯定还是要让他们回去西安的。
哪怕朱樉再作恶多端,他也是朱元璋的儿子,还是嫡子,还是老二。
所以秦王爵位断然不可能一世而绝,朱尚炳还是要袭爵的。
到时候,他们这支部队就会是朱尚炳的护卫所了。
总不至于直接给他吧?
所以今日一别,今后还能不能再有并肩作战之日,还真就不一定了。
于是朱楩以自己的名义,反正那些牛羊都是他的私人战利品了,索性犒赏全军。
朱楩还让人去城里买酒买菜买肉,吃,敞开了吃,喝,敞开了喝。
今朝有酒今朝醉,当初一万五千多人入漠北,许多人都没能回来。
真就是古来征战几人回啊。
是夜,在京城之外,这支大营可谓是彻夜狂欢。
而且许多人后来竟然还跳起舞来。
本来中原汉族其实不善歌舞,就不如云南各族,乃至草原上的民族。
但是他们也在草原上与各个部落融洽相处了数月,也算是学了点皮毛。
朱楩还笑着打趣彭越和牛胜,知道他俩在人家阿鲁台部本部当中,都有老相好的了。
结果他们是回来了,可是他们的女人怎么办?
“老彭是要回西安的,等抽空去一趟关外,反正出了贺兰山就是阿鲁台的部落,就能接回来一起过日子了。倒是我老牛,”牛胜沉吟了片刻,突然目光灼热的看向朱楩,大声说道:“殿下,老牛可以不要什么都指挥使,老牛想要一直追随殿下,唯殿下马首是瞻,愿效死力,还请殿下收了咱吧。”
牛胜突然跪在朱楩面前。
也不知是仗着酒力,还是早有这个想法,因为当初在草原上的时候,他就提过一嘴。
附近的人渐渐安静了下来,慢慢的,全军也都静静的,一起看向朱楩。
连朱楩带来的人,也都安静的等待着朱楩的答复。
一旁的汤欣,手中捧着一块牛肉,吃得很香,尤其是沾着一些所谓的韭菜花吃,更是一绝。
蒙古韭菜花,也就是蒙古韭,其实在本草纲目之中就有详细记载,只不过李时珍把其称作为茗葱。
所以至少在明朝时期,就有这玩意儿了,只不过最初可能没有人知道能吃。
朱楩也是偶然发现,然后试着做了一下,还真成了。
恐怕蒙古韭菜花要提前开启吃播浪潮了,老铁,来一罐?
汤欣此时也顾不上说什么杀牛犯法了,而是美目盯着朱楩,想知道为何许多人都要对他誓死效忠,甚至都顾不上自己的前程了。
要知道,之前王福就是因为是朱楩的府臣,所以不但差点没了晋升之路,还差点被贬了几个级别。
一旦牛胜在这里私下里对朱楩效忠,成为他的府臣,可想而知,牛胜的官职都有可能丢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汤欣感到疑问和好奇。
汤欣在关注朱楩,而她,又何尝不是被徐妙锦所关注呢。
徐妙锦暗暗得意,等你知道哥哥的好了,自然也就逃不掉了。
至于她会不会吃醋什么的。
徐妙锦早在草原上就已经想开了,朱楩的野心太大了,光是草原地盘,其实就已经要赶上如今的大明江山版图了,是指整个三大草原部落合起来的范畴。
更别提还有吐蕃、东察合台汗国,乃至东南亚各国,还有很多很多。
其实还真像乌云塔娜所说的那样,很多时候,其实联姻看似不稳固,但是却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徐妙锦不知道朱楩有系统,知道谁忠心谁有反骨,她的想法也很简单,今后如果朱楩想要在后宫弄几个草原妃子和高丽妃子,那也是很正常的,她现在想的,已经是怎么帮朱楩打下更大的天下与河山了。
至于汤欣,如果将来真要打到海外去,恐怕还真要有她不可。
否则徐妙锦可不懂水战。
“老牛,你别急,我知道伱急,但是你先别急,”朱楩终于开口,想要安抚牛胜。
牛胜真要急了,说道:“殿下,您别糊弄我啊。老牛我要是这次回去了,恐怕就要闲赋一生了。”
“那叫赋闲,”朱楩纠正道。
牛胜可不知道是闲赋还是赋闲,继续说道:“今日大胜,恐怕关外再无战事发生。就算将来您要对瓦剌与兀良哈佣兵,也是并出喜峰口,然后凑集北平与大宁的兵马,汇合鞑靼部大军,一举攻破瓦剌与兀良哈。那咱们怎么办?”
“我老牛只是急脾气,直性子,却不是笨蛋。我知道跟着您有仗打,我宁可跟着您战死沙场,也不要回去过曾经的生活。若是新的秦王再多行不义呢?”
“得遇明君,若不抓住机会誓死追随,岂不是傻瓜了?”
彭越轻哼一声,你阴阳怪气谁呢?
可是不得不说,彭越也心动了。
乃至全军上下,都在默默看着朱楩。
只要朱楩敢对牛胜松口,恐怕全军都要沸腾。
想想曾经他们在西安过的那是什么日子吧,说好听点那叫屯兵,说难听的,那就是农奴,不但军饷要上交给秦王府,甚至还被秦王朱樉搜刮压榨,以至于连无数军户籍都要卖儿卖女的地步。
只有跟着朱楩,他们才活出了身为军人将士的尊严。
而且朱楩赏善罚恶分明,从不克扣和打骂士卒,反而连一个最普通的小兵,他也爱兵如子,乃至称作为袍泽弟兄。
想到这里,彭越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猛的举起一坛子烈性烧酒,狠狠的灌了半坛子。
最后借着酒力,彭越也跟着跪在牛胜边上,对朱楩高呼道:“彭越愿降。”
朱楩赶紧打住:“喂喂喂,别说的好像咱们是叛军似的,什么愿降啊?”
彭越一脸认真的看着朱楩:“殿下,末将给您交给底,只要您发誓永生永世不会背叛造反当今陛下,末将愿意誓死追随,永生不敢背叛。”
当今陛下,也就是指朱元璋吗?
靠,你以为老子一直没造反是为了什么?
朱楩心里想着,嘴上还得安抚他们:“你们别说的这么严重,今后都会好的,我那大侄子朱尚炳啊,是个不错的好孩子,你们好好辅佐他。”
“殿下,您信不信老牛撞死在这,”牛胜是真急了,指着一旁临时安营扎寨的柱子,就要一头撞死在朱楩面前。
朱楩翻着白眼:“我不得稍微矜持矜持吗?而且这是临时搭建的,你一脑袋下去,帐篷塌了,你都会没事的。不信你撞一个试试。”
牛胜讪笑着抓抓脑袋,又一脸惊喜的看着朱楩:“这么说,殿下您是答应咱们了?”
朱楩叹了口气:“你们都要死要活的了,我还能咋办?总不能真让你们死在这里吧。”
彭越还想提醒朱楩,您还没发誓。
就听身后立即传来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唉唉唉,我可没说答应你们全军都成为我的人啊,”轮到朱楩急了,无语的看着全军将士都在高呼,他们成为殿下的直属部队了。
他没说过吧?
王福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朱楩,问道:“殿下,那我们怎么办?”
你把人家秦王府的整编护卫所收了,那你自己的护卫所不要了啊?
朱楩干咳一声:“总是有办法的嘛,本王连冯胜、傅友德他们都敢收服,何况是区区一支护卫所了?”
老朱是要把全大明天下的部队交给他,恐怕不但不会因此而生气,反而还会感到高兴呢。
朱楩给王福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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