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明初,大明军队还很能打,问题还未爆发出来。
可迟早有朝一日,这绝对是大雷暴雷,不得不提前去想。
入城这点小事,在王福说出朱楩的身份之后,就轻易解决了。
普通百姓出门一趟千难万难,但是堂堂藩王又岂是普通百姓可比的?
入城之后,和以前一样,朱楩直接就要把牛胜打发去城中大营。
还是那句话,先把城防和武力攥在手中,一旦发生什么突发状况,也不用担心陷于被动。
并且只要封锁了城门,若是真有作奸犯科的情况发生,那些大家族的人也跑不掉,这才是关键。
当然还要注意这些军队是否已经和当地世家之间暗中往来,是否早已勾结到了一起,这也都是朱楩所在意的。
“殿下,还是我去吧,”王福主动站了出来,看了眼牛胜,笑着说道:“还是让这头憨牛跟在您的身边吧,别的或许不行,至少这膀子蛮力还是有的。”
牛胜先是眼前一亮,接着对王福抱怨道:“王大哥,你这是在嫌弃我老牛蠢笨啊?伱放心,之前老彭干的事我都看着了,知道怎么做。不就是暗中让人随时注意军营里是否有生面孔往来嘛,尤其是注意军营的军纪是否严明,和将校们会不会私自出营,我懂。”
“你要是真懂,就不会随随便便说出来了,”王福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牛胜。
你都说出来了,还怎么监视这些?还怎么以小见大,暗中摸出那些底细?
“而且李贵得知殿下来了,也会过来服侍您,”王福提到了李贵。
以前李贵就是王福的副官,两人相处多年,关系自然不错。
何况这次从云南出来,除了那一百近卫,也就李贵最近了。
只不过以前出了点问题,王福才和他疏远了。
朱楩点点头,想想答应下来:“那就把军队交给你了。提醒兄弟们,都警醒着点。”
“是,”王福领命离开了。
望着大军离去的方向,顾纹陷入了沉思,不免担心起来,如果殿下真要对那两家动手,又会闹出怎样的血雨腥风?
可说什么都晚了,何况这庞家与刘家,不也是他交出来的投名状吗?
接下来,因为没有大军的拖累,朱楩一行人在一百近卫的簇拥下,总算可以轻松入城了。
进入城内以后,朱楩发现,杭州规模不但完全不输给苏州,毕竟苏杭二州不分伯仲嘛,但是更为关键的是,杭州更加保存着历史气息。
就好像杭州没有经历过战火一般,这与苏州大多地方都被重建过可是大为不同。
原来当初潘元明追随张士诚,被派遣到杭州。
由于张士诚曾经反复横跳,先是自称诚王,国号大周,年号天祐,可后来又投降蒙元,被封了个区区太尉。
到最后张士诚又见蒙元大势已去,于是又自封吴王了。
搞笑的是,众所周知朱元璋在建立大明之前,也是吴王。
一时之间,这天下竟然有了两位吴王,并被称作东吴与西吴,东吴就是张士诚,西吴则是朱元璋。
而且让潘元明对张士诚感到无语和无望的是,这张士诚不但反复横跳是个小人,而且贪图享乐,难有大为。
再对比一下朱元璋的吴军,就算是攻城略地,那也是对百姓秋毫无犯。
这么一对比之下,潘元明在朱元璋的‘西吴’大军来犯之时,索性直接开城投降了。
这也是杭州能保留完整的原因。
不光是杭州,绍兴等地也都没有做抵抗,全都是开城纳降的。
很多时候就怕货比货,跟洪武大帝一对比,张士诚都成了小人。
后来朱元璋也感念潘元明的深明大义,他的开城投降,可是让杭州百万百姓免于战火波及,于是继续让仍任旧职,并未动他。
所以相比起曾经被围城了八个月之久的苏州,杭州当然保存完好了。
入城之后,朱楩还未前行几步,就有一行人从一侧匆匆赶了过来。
“卑职参见殿下,”李贵双手抱拳,单膝跪了下来。
在李贵的身后,跟着足足三十几号锦衣卫,也都跪拜在朱楩面前:“锦衣卫迎驾滇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样的场面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原来朱楩交代过王福,尽量低调行事,哪怕随行大军无法让人视而不见,至少他的身份可以不用暴露出来。
结果现在可倒好,被李贵给嚷嚷了出去。
一时之间,行人们也都纷纷跪拜了下来。
朱楩一脸无语的看着李贵,这就是王福推崇备至的,可以好生伺候自己的主儿?
你在逗我?
就连李景隆都从后面冒出头来,指着李贵大笑着讽刺道:“就你们还当锦衣卫呢?不知道十八叔是要低调行事吗?真是一群蠢货,哈哈哈哈。”
朱楩转头再看李景隆,心说你比李贵好不了多少。
再看看身边的牛胜,朱楩颇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能抬头仰望天空,老天爷这是在惩罚他吗?
这都是什么人啊?
李贵终于后知后觉过来,讪讪的说道:“还请殿下谅解卑职,实在是卑职自从得知殿下出京的消息以后,太过激动,一直在等着盼着与您重逢的日子呢。所以才。”
“起来吧,你做都做了,这么多人都知道本王的身份了,本王还能怎么办?”朱楩没好气的说道,接着转过身,对周围百姓们说道:“都起来吧,本王未着蟒袍,也没有王驾随从,不用在意本王,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然后朱楩给身边众人使了个眼色,先离开这里在说,否则也太显眼引人注目了。
“殿下,钱家,”顾纹在一旁提醒了一下。
朱楩皱眉,为何顾纹总是想让自己去钱家?钱家真有什么值得拉拢的价值吗?
顾纹叹了口气,只好低声说道:“五代十国时期,钱家建立了吴越国,后来为了一统中原之大义,主动舍弃了国号,纳土归宋,可谓世家楷模。而且钱氏一族代有人才出,又遵循祖训,可谓门风严谨。”
“殿下,虽然大明建国时日尚短,而且就算您出身不高。可若要说到钱家,绝不敢轻慢。”
“钱家家训,凡中国之君,虽易异姓、宜善事之。子孙绍续家风,宣明礼教,此长享富贵之法也。倘有子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便是坏我家风,须当呜鼓而攻。”
“虽然如今钱家名声不显,但是钱氏,才是真正千年名门望族,两浙第一的世家啊。如果能够得到钱家的鼎力相助,殿下,大事可成。”
竟然如此夸张?
朱楩终于被震撼到了,虽然顾纹一直在提这个钱家,然而朱楩一直都是不以为意的态度。
朱楩不是不知道,近现代有着好几位钱氏名人,对国家有着巨大贡献。
可现在毕竟是明朝,他就没有在意。
然而听顾纹这么一说,朱楩就心动了,不为别的,如果真有能成为楷模的世家做典型,哪怕只是让其他世家家族以此为鉴,那也是好的。
就连李贵也在一旁说道:“殿下,这钱家确实门风很好,钱氏子弟就算出门在外,也不会轻代任何人,就算路上遇到百姓,只要有人打招呼,他们也会以礼相待笑脸相迎。”
包括他们的家训也说道:要尔等心存忠孝,爱兵恤民。
甚至是:多设养济院收养无告四民,添设育婴堂,稽察乳媪,勿致阳奉阴违,凌虐幼孩。
朱楩深吸口气,此等世家,才是真正值得推崇与尊敬的家族啊。
连他也终于对钱氏一族产生了浓厚兴趣,说道:“带路,我要亲自拜访。”
李贵一边答应,一边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的神色,仿佛在为什么事而纠结与发愁。
好像在这杭州,有什么事连他都很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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