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们高呼一声。
虽然此时还在浅滩的海水里,但是左右有其他近卫们把子弹链摊开在身上,不让子弹沾水。
何况现代的子弹是不怕水的,至少短时间内沾水也不会打湿内部的火药,跟如今直接使用火药的工艺可不是一回事。
就算枪械和子弹都泡过水也没事,怕的是长时间被水浸泡侵蚀。
所以朱楩有着绝对的自信,根本没把岸上的海盗放在眼里,反而他们为了半渡而击的冲出来,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随着朱楩一声令下。
只听‘哒哒哒’的枪声响起,伴随着连成一片的枪火,打出无数的子弹形成了真正的枪林弹雨,以覆盖式的打击面往岸上倾斜。
只是瞬间,就有成片的海盗被打倒了,而且身上有着可怖的血窟窿。
陈祖义从前一秒还在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到下一秒就化作满脸呆滞和不敢置信,紧跟着一脸惊恐的,慌忙转身往树林子逃窜而去。
这是跨时代的碾压,说是降维打击也不为过。
虽然只有十二把轻机枪,但是却可以把千军万马压得抬不起头。
岸上可就乱了套了,无数海盗抱着脑袋哭爹喊娘,甚至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因为子弹太快了,人眼难辨,不像箭矢还能看得清楚。
他们甚至以为是老天爷降下惩罚,有的干脆跪在地上哭诉老天饶过自己。
结果因为机枪瞄准的是上半身水平线,这些人还真逃过了一劫。
“快逃啊。”
最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海盗们终于再次四散而逃,纷纷钻进了树林子。
明军的危机,也终于解决了。
汤欣松了口气,又不无自责的说道:“是我的错,差点让全军万劫不复。还请殿下责罚。”
“罚你什么呢?”朱楩竟然没有安慰汤欣,反而趁机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
汤欣顿时俏脸通红的瞪着朱楩,咬咬嘴唇,却不敢再说关于惩罚的问题了。
另一边的徐妙锦撇撇嘴,嘟囔道:“不就是亲一口吗?又不会少一块肉。而且咱们还上不上岸了?全军将士可都看着你俩谈情说爱呢。”
“呀。”
汤欣如触电一般赶紧离开朱楩的大手环抱,一个人往岸上跑去。
徐妙锦就在后面看着,撇着嘴,说道:“这不是很有力气吗?”
刚才还装。
没了海盗的阻击,全军终于得以顺利上岸。
还有钱贵与顾纹二人,他们是最后下船的,可能朱楩一开始就担心有此一遭了。
直到明军全面占据了岸边的控制权,这才让他们二人不紧不慢的随着最后的士兵来到岸上。
让钱家的人把船停靠好,朱楩带着人在岸边开始打扫战场。
只一轮齐射,十二把机枪就扫倒射杀了几百人,还有一些倒霉蛋没有当场死去,也在朱楩的命令下被明军进行了补刀。
钱贵和顾纹相视一眼,一起看向近卫们凑到一起擦拭着的那些枪械,暗暗心惊肉跳。
而朱楩则来到了那门土炮面前。
“原来是这么个玩意儿,”朱楩终于搞清楚石炸炮的原理,不禁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吓了老子一跳。等我把红夷大炮拉到战场上去,到时候再让天下人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大炮。”
他还以为这群海盗已经从海外发现了红夷大炮,原来不是,只是一门土炮罢了。
就在这时,李四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殿下,这家伙很幸运没被打中,但是好像吓傻了,一直跪在那里喊着妈祖饶命什么的,也许能问出点什么来,”李四说道。
朱楩心里一动。
妈祖,也被称作海神娘娘,是传说中掌管海上航运的女神,尤其在福建地区,影响力和地位颇高。
虽说朱楩是从台州而来,台州本属于浙江。
但是小琉球面冲大陆的方向,不就是福建地区吗?
可见这群海盗大多都是沿海地区的人。
果不其然,等朱楩威逼利诱一番,确实问出了一些东西。
譬如这伙海盗的老大有两个,正是陈祖义和陈宗胜兄弟,他们本是广东潮州人,曾经举家逃到南洋吕宋岛一带讨生活。
后来因为看到走私商赚得盆满钵满,于是心生歹念,干起了海盗的买卖,这几年更是悄悄回到沿海地区,以及在附近招兵买马,不断壮大队伍。
如今的这伙海盗人数已经超过两千,除去死掉的几百人,至少还有一千两百人窝在这树林深处的寨子里。
他们在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山寨,以往抢劫到的财物全都藏在这里,有的人还在这里安了家,那陈祖义更是过起了土皇帝一般的生活。
“竟然有一个寨子?果然不简单啊,”朱楩暗暗计较了一番。
这和平原上的厮杀可不一样,哪怕只是一个海岛的山寨,也相当于是攻城略地的攻城战了。
就比如那座山雕的山寨,跟堡垒要塞也没什么区别。
“看来不能强攻,我可不想为了区区几个海盗,而搭上我大明的大好儿郎,”朱楩说着,问汤欣:“其他几艘船还要多久能到?”
汤欣抬头看了眼天色,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说道:“最迟不过今天下午,他们就会从另外几个方向登岛,保证不会放跑一个海盗。就算这些海盗现在想逃,也会在出海之后与其他船只相遇。”
她是摊开了一道天罗地网,要把岛上的海盗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不知二位长史可有什么计策?”朱楩又看向钱贵和顾纹。
钱贵低下头陷入沉思。
顾纹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不若火攻?”
“放火烧山?”朱楩顿时没好气的说道:“你是想把整个岛屿付之一炬啊?”
他真要怀疑顾纹是不是认识贾诩贾文和了。
说点靠谱的吧。
若是放一把可以把一座山寨点燃的大火,天知道这把火会闹出多大的祸端,万一真把整个宝岛都点燃了,得夺笋啊,损多大的功德啊?
“殿下,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钱贵忽然看向唯一幸存下来的活口海盗。
朱楩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已经明白钱贵的用意。
无外乎几点,诏安,离间,内讧,骗开城门。
简单来说就是以眼前这个倒霉蛋作为突破口,让他回到城寨内去,或是拉拢他所熟悉的人一起接受诏安成为朱楩的内应,或是散播谣言动摇山寨内的军心,乃至趁夜打开寨门。
甚至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好一个攻心为上,”朱楩看了眼顾纹,没好气的说道:“还火攻,亏你想的出来。咱们也被困在岛上,是想跟着一起陪葬啊?”
顾纹干笑一声:“我和钱长史擅长的领域不同。”
“看出来了,”朱楩点了点头,心有所感。
虽然两人都是世家出身,也都是儒生,并且精于谋略。
但是两人的风格确实完全不同。
钱贵擅长阳谋,擅长王道,所谓大势所趋,何人可挡?
顾纹则是实用主义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所以顾纹当初是主动去拜访觐见朱楩,而钱贵则是不为所动。
再者也是顾纹帮着朱楩收服了钱贵。
顾纹用好了,那就是三国时期的顾雍,用不好就是毒士贾文和。
而钱贵更像是三国时的程昱,有谋有略,而且心系天下。
于是朱楩赞许了程昱,不是,是钱贵的策略,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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