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若有所思的说道:“因为咱们是大军行进,毕竟只是乱民,就算有,也不敢在咱们面前造次啊。”
“可是东莞县的县令难道也造反了?”汤欣就觉得奇怪,如果当地百姓成了乱民,那官府呢?他们也跟着造反了?为何不向路过的朱楩求助?
“先别管那么多了,等花荣率兵过来集合,直奔东莞县。让弟兄们辛苦一点,争取在明日中午之前赶到,到时候入城再休息,”朱楩对彭越和王福说道。
结果彭越却腹黑的笑着说道:“殿下还是先关心关心花荣小将军吧。”
就在这时,从城门内,花荣骑在马上,领着一支一万人的部队浩浩荡荡而来。
朱楩扭头看去,不禁拿手拍拍脑袋。
是他疏忽了。
原来花荣的队伍里面,只有少数几个副将跟花荣这位主将有坐骑,至于整个部队,则全都是步兵军队。
再看看朱楩,全军都是骑兵,连粮草辎重的补给部队都有马拉着车。
两厢一对比下来,高下立判。
彭越的意思也就很明白了,咱们部队都是骑兵,能累到哪里去。
但是这些兄弟可就真要受罪了。
让步兵跟着骑兵一起跑?
当个人吧。
当花荣来到朱楩的面前时,望着一万五千骑的骑兵部队,尤其是整装待发下,散发着铁血气势的军阵,心中震撼。
不愧是名闻天下的滇王,都说他麾下将士悍不畏死,乃是铁血精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难怪连父亲都一直赞美有加。
还是那句话,军中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你可以用高贵的身份地位压人,但是想让人真心实意心服口服的佩服你的本事,那得一拳一脚打出来。
“花少将军,”朱楩对花荣招呼一声。
“不敢,殿下千岁,您喊我一声花荣就好,”花荣赶紧在马上抱拳说道。
来之前,花荣就被花茂耳提面授的叮嘱过,一定不能冒犯滇王,他们本就是汤和旧部,也曾跟随过徐大帅,如今朱楩依然是汤徐二家的女婿,又贵为王爷,这要是放在古代,他们算得上是家臣了。
所以花荣显得格外尊敬。
朱楩点点头,也就不再客气,说道:“花荣,点齐兵马,跟随着本王的部队,全军出发。”
“喏。”
花荣高声领命下来。
可忽然,徐妙锦从马车里探出头,冲朱楩央求道:“哥哥,我和欣儿也想骑马,坐在马车里实在是闷得慌。”
朱楩迁就的点了点头,这点小小要求何足挂齿。
结果当徐妙锦和汤欣出来时,却看到儿女已经换上戎装,而且不用旁人帮忙,自顾自把从家里带来的两匹马从马车上解放了出来,又拿出马鞍套了上去。
等两女翻身上马,顿时摇身一变,成了两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
花荣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他已经知道二女分别是汤和与徐达的女儿,只是没想到虎父无犬女,原来二女也有上阵杀敌的本事。
尤其是汤欣,就算到了马上,她的长鞭也能战斗,只是不如徐妙锦的枪更长而已。
使用钢鞭的女将嘛?
花荣眼角直抽,下意识看向了朱楩,心说殿下不愧是殿下,连此等暴力女子都能降服,佩服佩服。
“总觉得你的眼神很不礼貌,”朱楩看了眼花荣。
花荣连说不敢。
“出发。”
大军立即掉头,往之前经过的东莞县进发。
而在花荣没注意到的地方,朱楩身边的近卫们还从汤徐二女的马车里,抬出了几口箱子。
那些箱子有的是两女的随身携带衣物,当然也包括朱楩的随身行李,甚至还有一套蟒袍玉带他一直都没穿呢。
但是其中最重要的,则是一口木箱。
把这些箱子一并放入其中一辆补给车上,由两个近卫单独专门看守,全军开始浩浩荡荡的,赶赴东莞县。
其实广州距离东莞并不远,也就几十公里。
可毕竟这是古代,而且花荣的一万人都是步兵。
于是朱楩放慢了速度,当中还在半路上安营扎寨休息了一晚,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了,才终于再次来到东莞县。
听到消息的东莞县县令连忙赶到城外迎接。
“参见滇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殿下前日从此经过,怎么又折返回来了?”知县陪着小心问道。
朱楩挑挑眉,冷笑道:“怎地?是怕本王知道,此地藏有乱民不成?”
“乱民?此话从何说起啊?”那县令一脸茫然的抬起头,不像是装出来的。
朱楩皱眉,呵斥道:“好叫你知道个明白。花荣,你来说。”
花荣骑着马从朱楩身后走出,居高临下的看着东莞县令,呵斥道:“本月月初前后,你不是刚刚奏报过此地有民乱状况吗?”
现在已经是六月下旬,前后不过十来天的事。
东莞县令顿时哭笑不得,说道:“我知道您,您就是花荣少将军吧?”
如今的军户籍有世袭罔替的传统,所以只要不出差错,花荣以后会继承花茂的都指挥使职位,也就是广东省的军部大佬,喊一声少将军没有问题。
花荣不敢在朱楩面前得意,只是哼了一声没有作答。
东莞县令接着说道:“不是民乱或者叛乱,下官当时上奏的是,因为新安县刚立,许多荒地需要开垦,这就需要大量百姓做劳动力。但是开垦出来的田地又该怎么分配呢?”
“下官本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打算由谁开垦出的田地,谁可以免税种五年。”
“却没想到广府人来了,客家人来了,潮州人也来了。现如今新安县正在迅速开垦大量田地。只是期间难免有些摩擦,不算什么大事啊。还请殿下明鉴。”
朱楩听到这话也感到哭笑不得了。
如果只是这点小事,那自己还真是小题大做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新安县,那不就是香港和深圳吗?”朱楩瞪大双眼,好家伙,难关传出民乱的消息。
那可是后世香港与深圳的所在地,那么一大片面积的土地,一旦被其中一方掌握下来,可是泼天富贵。
怪不得三家民系在这里都传出民乱的消息来了。
最早深圳与香港这一带,都是属于东莞县的地界,本来一直要到万历年间才会被单独划分出来,成立所谓的新安县。
可是因为花茂之前请设二十四所,加上蝴蝶效应,如果朱楩当了皇帝,今后哪还有永乐,哪还有万历。
所以在今年,新安县就开始单独划分了,并且还要开垦大量农田。
结果就引起了这种误会。
“不过下官听说,龙川县是真的闹起了民变,”东莞县令低下头,说了这么一句。
“哦?”朱楩微眯双眼,冷声问道:“既然你知道这件事,为何却不上报?”
东莞县令轻叹一声:“不敢隐瞒殿下。据下官所听说的消息,那龙川县千户守备是从广州府派去的,乃是广府人。但是龙川县却是客家人的生活区域。后来那千户守备看上了当地一家女子,强娶为妻,这才招惹了当地客家人的不满。本来客家人也想状告官府,可是咱们县衙无权过问部队里的事,只能不了了之。于是才激起民愤。”
一直到今天,龙川县都被认为是客家古邑,是通行客家语的地方。
偏偏派去的是个广府人,讲的是粤语。
朱楩都被气笑了,也听出东莞县令的话外之意,转头看向花荣。
花荣连忙翻身下马,双手抱拳跪在地上,高呼:“还请殿下赎罪,如果真是当地守备违法乱纪,还请殿下铁面无私,连我花家一并责罚。”
想也知道,那千户守备就是花茂所派遣出去的,花茂逃脱不了干系。
朱楩冷哼一声:“放心,本王赏罚分明,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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