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龙川县城内,可以说是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喜庆景色。
只是虽然看起来热闹喜庆,但是街上百姓的表情却很冷漠,更像是在冷眼旁观。
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朱楩来的及时,恐怕真要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原本城内百姓是要强行帮助李家夺回客家女儿的。
结果客家女儿没夺回来不说,人家原地就要结婚了,这算怎么回事。
老李头儿穿着喜庆的衣服,一路抹着眼泪来到堂上,在新人拜见高堂时,一个没忍住抽过去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婚礼再怎么冷淡,那也是完成了。
晚上,新郎新娘被送入洞房,该办不该办的,也都办妥了。
要是快一点的话,十个月之后老李头儿就能抱孙子了。
夺笋呐。
可其实朱楩已经够厚道了,真的,他有无数办法惩治,甚至如果他心狠手辣一点,全城百姓都不会留下活口,都该死。
可说白了这就是一起可大可小的民间纠纷,连民族纠纷都算不上,双方都是汉族,这闹哪门子呢。
朱楩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出此下策。
后来朱楩还找到了这龙川县的知县,这位知县可倒好,一直都没露面,一个人躲在府衙内喝着小酒,别提多快活了。
朱楩来的时候,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
可县太爷也有理了。
“殿下,他们一个是客家人,一方是广府人。您说我一个陕北人跟着闹什么?”知县赔笑着说道。
北官南调,南官北调。
合着这位县太爷还是从陕西调来的,顿时让牛胜和彭越等将士们感到亲切。
他们不就是陕西人,本来从属秦王府的护卫所嘛。
出来有一阵子了,确实很久没见到老乡了。
不过他们也不孤独,毕竟身边有一万多号老乡呢。
知县早就知道事情原委了,也早就给广州知府递过奏章。
可广州知府那也是个人精,知道这都是广府人与客家人的那点恩怨情仇闹的,才不想掺和进去。
只是没想到会闹到这么大。
“广府人说粤语,客家人说客家话,我再来一口咱们陕北腔,够乱的了,”县太爷自己都感到哭笑不得了,索性他就懒得露面了,反正也没人听他的,他也没有兵权,又指挥不动百姓,于是就在家里喝点小酒,倒也快活。
朱楩这个气,自己堂堂一王爷,跑来调节纠纷,给他们擦屁股来了?
好家伙。
“给我来壶酒,”朱楩索性也不客气,竟然也坐下来喝了起来。
不过他也不是馋酒了,而是跟这位知县聊了起来,想深入了解一下此地几家民系的纠葛。
这位知县倒也不完全是个吃货,事无巨细的一一道来。
“本来几家还是有点摩擦的,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广东境内整体情况越来越好,冲突也没以前那么大了。只是平时还是不免有些彼此瞧不上眼,倒也没啥大事。就是说起话来确实费劲,”知县说出他所了解到的情况。
朱楩暗暗点头,毕竟说起来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宗,比如今天那老李头儿和姓李的千户守备,也许千百年前都可能是一家。
同宗同源都是汉族,不至于打的头破血流。
其实说白了,还是文化习惯上的差异,加上语言交流上也有不便,才造成许多矛盾和误会。
要是今后推行官方的普通话,不论这个普通话是南方话还是北方话,今后天下只说一种语言,甚至全球都通用一种语言,还会有矛盾和差异吗?
当然也会有,那就只能是利益冲突了。
“看来还得再书同文车同轨一次啊,”朱楩喃喃道。
知县震惊且错愕的看向朱楩,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殿下您是想造反不成?就算您想要自比始皇帝,那您也得是皇帝啊,您就是一位藩王,还想登基坐殿不成?
朱楩身边的人则是早已习惯他时而口出惊人了。
徐妙锦还亲自给他倒酒,服侍的无微不至。
朱楩喝了点酒,问了些话,也就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去了。
他堂堂一位藩王,想找个住的地方还不容易。
只是这龙川县只有一个千户所的守备,为了不影响到百姓,大军只好在城外临时安营扎寨。
等到一夜过去,生米已经煮熟,那李家再想不认这门亲事也无可奈何了。
那老李头儿只能自我安慰,至少这是王爷亲自保媒的婚事,说出去也不算丢人。
只是可怜他家的女儿,怎么就嫁给广府人了。
而朱楩也在此地事了之后,转道赶赴翁源。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之前广州知府说的话可是‘前不久在阳春、靖远、英德、翁源诸山寨又有叛逆了,还有东莞、龙川诸县也出现了乱民’。
也就是说,东莞县和龙川县从一开始就是民间纠纷。
但是翁源可不一样。
这是原则上的问题。
想要前往翁源县,需要路过一处名为苟刀山的山路。
现在可没有四通八达的大公路,基本上都是山路。
本来这也没啥,但是朱楩留了个心眼,在进山路之前,先提前派出小队骑兵作为探子。
万万没想到,竟然还真在苟刀山的林子里面,抓了十几个人出来。
“咱们可是良民,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对呀,我们只是上山砍柴的。”
那些人一路吵吵嚷嚷着,还想蒙混过关。
朱楩暗暗冷笑,此地距离翁源还有许多距离,后世虽然在这一带建设了连平县,但现在可没有。
上山砍柴?用跑这么远吗?
而且这些人虽然穿着百姓的衣物,身上带着的,可都是武器,有长弓箭矢,还有砍刀与长枪,说是砍柴,谁能相信?
“看来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呀,把他们拉下去砍了,”朱楩懒得废话,直接砍了就是。
“你们不能杀我们,我们是百姓。”
这些人还在坚称自己只是百姓。
朱楩不耐烦的摆摆手。
就在周围人要把他们带下去处决的时候,其中一人终于受不住压力,惶恐的说道:“伱们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就算你们不相信我们的身份,那你倒是问啊,你不问我们怎么说?哪有一上来就杀人的?你们不是官兵吗?究竟你们是匪,还是我们是匪啊?”
哪有这样的。
想知道什么,你们倒是问啊,不问怎么知道我们说不说?
朱楩笑了:“还以为你们是什么硬骨头,原来不过如此。”
其中一人顿时嚷嚷起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朱楩挑挑眉,给王福使了个眼色。
王福也是实在,直接抄起关刀,以双脚夹了一下马腹,冲上前去一刀就把那人劈死了,连脑袋都被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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