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府城内,滇王王府之中。
朱楩坐镇于府堂之上,下方左右分别是他的麾下重要部下。
原本朱楩手底下只有武将,像是李叔然和严时泰这种官员,其实都是挂在朝廷名下的,不属于他的臣子。
开玩笑,他还不是皇上呢。
但是如今可不一样了,先行一步的钱贵与顾纹坐在右手下方,二人承担起了朱楩麾下文臣的重担。
本来左手为尊,而且自宋朝开始,大多扬文抑武,以文官来压制武将。
包括在朝堂之上,文官集团都是在左边,武将集团在右边队列的。
可是钱贵与顾纹知道,他们还未建下功劳,而朱楩的将领们那可是建功立业不在话下,所以自觉让出位置。
于是左边以沐春为首,接着是王福、瞿能、赵括、彭越、牛胜、沐晟以及岑花等武将。
岑花虽然是一位女子,但是并未被朱楩小觑,而是以武将身份让其参与进来。
岑花美目偷看了一眼朱楩,心中赞许,这位殿下果然英明神武,没有偏见自己壮族的身份以及女儿身的问题。
接着岑花还顺势看了眼王福,撇撇嘴,有些不大乐意的样子。
看众将士的排资论辈,其实也有很多讲究。
按理说王福才是朱楩最信任的心腹。
但是沐春如今可是西平侯,乃是侯爷爵位,又是朝廷派来镇守云南,接替了沐英爵位与职务的重任,当仁不让要坐在首位,即使他想退让,王福也不会僭越。
王福就不用说了,在朱楩心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动摇的,曾经还给朱楩端屎端尿过,谁能比?
咳咳咳。
瞿能虽然是后来的,可毕竟他才是挂着云南都指挥使的名号,于是排在第三位。
赵括比彭越和牛胜更早追随朱楩,加上之前论功行赏的时候,也被提升为都指挥使,虽然没有挂名,也有资格排在彭越二人之前。
至于沐晟,这小子虽然出身于西平侯府,可如今他毕竟只是指挥使,于是坐在末尾,只在岑花之前。
在朱楩的身后还坐着木邱、徐妙锦与汤欣三女。
三女本想避嫌,或者干脆下去坐在武将的位置上。
是朱楩让她们留下并坐在自己身后的。
理由当然是她们是他的老婆,就算现在还未完成婚事,可是天下谁人不知道陛下要把她们许配给自己。
而且三女的座位顺序也有讲究。
木邱率先入门,自然坐在第一位,然后是徐妙锦,最后是汤欣。
但是如果以中位为首,又可以看做是木邱与汤欣两位偏妃拱卫徐妙锦这位正妃。
总之这里面很复杂。
而且这还只是朱楩的王府,若是放到朝堂上去,只会更加麻烦。
朝堂上的队列站位,不但要按照爵位、官职排序,还有排资论辈,若是师生同朝为官,又该怎么站位?
朱楩自己当然不在乎这些,他也最厌烦这些烦文缛礼。
这些都是手底下人自己默契的进行排序的。
“众爱卿。”
“嗯?”
“咳咳咳。”
朱楩刚开口来了句众爱卿,就把众人吓了一跳,身后三女也是一阵咳嗽。
殿下,您是真不背着我们了,真不把我们当外人了啊。
您还不是皇帝呢。
不过此时朱楩回到府上,自然已经换上了那身明黄色龙纹蟒袍。
普通蟒袍自然号称为蟒纹,可他的颜色已经和皇储一般无二,加上明朝官服本就以颜色区分高低,所以号称龙纹蟒袍。
意思是颜色已经与皇上相当,只是衣服上不是龙袍,而是蟒袍图案。
说起来,如果不看朱楩身上蟒袍乃是四爪而不是五爪,还真有点皇帝的意思了。
主要是朱楩跟朱元璋年轻时候太像了,甚至得到了朱元璋老臣的认可。
事先声明,朱楩可不是鞋拔子脸,更不是满脸的麻子。
朱元璋年少时也是英明神武,虽然不是英俊不凡,却绝非凡人面相,以至于惊为天人的,让郭英的父亲一看就纳头便拜,又送媳妇郭宁妃,又送两员大将,乃至举家之资资助。
就这么想吧,如果朱元璋那么丑陋,当初如何能得到郭子兴的倚重?古人对长相外貌可是很看重的,庞统那么有才,而且出身显赫,还不是因为长相丑陋而难以被重用。
可是当初朱元璋在郭子兴手底下当个伙夫时,就得到了马皇后的青睐,连当时已经当上百户长的汤和都以他为马首是瞻。
此时朱楩坐在那里,不禁让人产生幻觉,误以为看到了洪武大帝朱元璋。
当然了,哪怕再像,他也不能脱口而出一句‘朕’或者‘爱卿’,有点过了。
“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嘛,”朱楩自己也讪笑一声,然后看向岑花,说道:“岑花。”
“末将在,”岑花站起身,双手抱拳,等待朱楩的吩咐。
岑花很正式,不敢轻慢。
毕竟她身为女儿身,虽然是继承了父亲的职位,却不想让父亲蒙羞,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给父亲正名,以及要让天下人见识见识咱们壮族儿郎的本事。
“之前让你征集壮族狼兵,你最后征收了几何?”朱楩开口问道。
“启禀殿下,除去末将从广西带出来的十万壮族狼兵,于广南府境内再次征兆了十万狼兵,”岑花开口就是一个惊喜。
这么一来,光是岑花麾下,就有着足足二十万壮族兵马了。
可朱楩却皱了皱眉,再次问道:“你没有使用强征的手段吧?”
岑花摇摇头,赶紧解释道:“如今滇王之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一听说滇王要征兵,百姓们纷纷踊跃参军,只为了报答您的恩情。这还是末将经过一番筛选,把家里只有独丁,以及许多年幼或体衰的人筛选下去的结果。以及在达到十万之数后就不再征兵了。否则恐怕得征招十五万以上。”
朱楩这才满意的说道:“如此甚好。放心吧,我不会亏待壮族弟兄们的。”
岑花答应一声坐回去了。
“侯大苟,”朱楩又喊了一声。
侯大苟赶紧站了起来,学岑花的样子双手抱拳,说道:“末将在。”
“瑶族弟兄们已经安顿好了吗?”朱楩关心道。
侯大苟感动不已的说道:“已经安顿好了。”
朱楩并没有只是把瑶族和壮族的民兵当做可以牺牲的武器或者道具,而是很在意很关心他们每一個人。
这也是朱楩的人格魅力。
哪怕是装出来的,别人还不愿意装呢。
甚至装了这么久以后,在一直没有暴露所谓‘真面目’的前提下,谁能说这不是真的?
朱楩喜欢收买人心,因为他知道民心所向才是大势所趋。
但是不代表他收买人心之后就会转头舍弃,哪怕他也有不能面面俱到的地方,但至少他去做了。
只要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就于心无愧了。
朱楩又询问了一圈,关心了一番属下们这一年多的情况。
尤其是瞿能。
“那安南国有点给脸不要脸了,”朱楩看向瞿能,问道:“你当初去过,觉得他们的能力如何?”
“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瞿能颇有些不屑的说道。
安南国是后世的越南,须知曾经一度给大明和清朝制造过不小麻烦的,乃是后世的缅甸。
而且明朝与缅甸发生战争时,已经处于明末时期,明末时的情况懂的都懂,不但明军战力所剩无几,再加上小冰河时代的影响,还有旱九年涝九年的天灾,再加上东林党的人祸,以及内外交困。
就这,明朝也没有输的太惨。
至于安南国。
历史上的明征安南战争发生在永乐五年,然后仅仅一年,安南国就灭亡了。
甚至朱棣还把安南国设立成了交趾布政使司,也就是羁縻制度,几乎属于明朝领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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