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克语气平淡的说道。
‘三重又三重吗?’老天师看着罗克最开始下的点三三,陷入了沉思。
这一个三三,看似无用是手烂棋,却没曾想成了对方扭转边角的关键一手。
“这看的倒是明白,就连棋下的也长远。”老天师盯着这棋盘,感觉罗克这算力真是惊人,怪不得会玩奇门。
“不过,你这棋路,我没见别人走过啊。”
老天师倒也不是真没见过有人下点三三,只是这历史上这么下的人,也基本都被否定了,毕竟这路看着就是不通。
左若童当年也一样失败了,这三重又三重的,逆生之路看不到尽头啊。
“老天师,这按着棋谱下,就一定能保证自己能赢吗?”罗克好奇地问道。
历代各门各派,真正成功的不也就是各派开派祖师吗?
自他们之后,就算照着他们留下来的所谓的棋谱练,也一样没有飞升成仙的。
“也许能赢,我就差点赢了,可惜最后输我师父一手,也输怀义一手。”张之维感慨道。
这天师度是个巨大的禁制,限制了他,此时年老了,张之维才明白了当年他师父的用意。
“这天师度,本该是留给怀义,也就是楚岚他爷爷的。”
“当年师父让我下山,是让我走走自己的路子,按我这无法无天的性格,也不必循规蹈矩的走在这大路上。”
罗克挑了挑眉头,听老天师的意思是,当年老老天师张静清,是想让老天师出去自成一派,做这飞升成仙的开派祖师啊。
两个弟子一个寻求飞升,一个保底当龙虎山天师,张静清的安排倒是有意思。
而且以老天师张之维的天赋,他确实有这个潜力。
“那倒是楚岚爷爷欠您的。”
“谈不上欠不欠,命运如此,这也是我的修行罢了。”老天师皱着眉头看着棋盘:“唉,又输了。”
“老天师,要不咱在试试别的?改下五子棋也行啊。”
“五子?五子更不行了!还是出来试试我的五雷吧!”
老天师叹了口气,他跟罗克下棋,主要还是想最后劝一劝罗克,却没曾想被罗克说服了。
罗克修为不低,而他又要用五雷正法不断劈开罗克的逆生状态,来辅助对方修行,这可不好控制力道。
毕竟他所会的五雷正法,又不是无根生那神明灵,无根生那种手段倒是非常契合逆生三重,甚至危险性也比五雷正法低得多。
这一味地挨五雷正法轰击,要是一个不慎,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想到这里,老天师也颇为无奈,他是劝了,可这劝到最后,一句“这也是我的修行”却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了。
这何尝又不是罗克想要的修行呢。
他抬头再看向罗克时,却发现此时的罗克已经开启了逆生状态,一身仙气飘然,仿若换了一个人。
“你这幅卖相,倒是比我年少时见的大盈仙人左若童还要漂亮几分……希望你走的路能比他更远。”
“借您吉言了!”
刹那间,龙虎山后山,天雷滚滚。
……
场中。
“你……”
王并抬头看着在天之下的罗克,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冷不丁地浇了一盆冷水,骤然间清醒了。
“不!不行!我才应该是那个站在山顶的人!”王并恶狠狠的咬了自己的嘴唇,鲜血渗出。
那原本柳坤生附身和以前服灵所带来的戾气,又被他提上了心头。
他不能接受,原来周围众人那赞叹惊讶的眼光不是看向他的。
他更不能接受,这个罗克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他头顶!
“你给我下――”
王并的声音忽然骤停。
原来不知何时,一双纯白玉手便已经按住了他的头顶。
只是刚接触了罗克的,王并心中的暴虐似乎就完全消失了,愤怒也离开了心头。
被罗克按住头顶的王并,只是仰望着眼前的罗克,本该愤怒的他,此时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却是:‘真漂亮啊,他像个仙人一样……
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童年,那被王蔼爷爷骄纵的时间,在小的时候,他王并也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那时读着李白的诗,也幻想过“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是种怎样的风光。
“不!并儿!”
恍然间,王并似乎听到了王蔼老爷子的呼喊。
夹杂着的,还有一声像山间清泉般好听的声音:“柳坤生,速速归来!”
罗克单手捏着王并,他将奇门手段中针对灵魂的“四盘和合阵”运于手中。
而在逆生状态下,他的性命合一,精气神化为一体,死神的灵压技巧便可以在这种状态下以施展出来。
他另一只手猛地从王并身上抽出一条黑蛇,那滔天的妖气刚想弥漫开来,却转瞬间就被罗克周身团压制。
“这是……怎么可能?”风星潼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灵竟然在附身的状态被徒手捉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手段?闻所未闻!
“我滴个乖乖!老奶奶你看到了吗?”邓有才夸张地叫了起来。“完了,我之前不礼貌啊!这是真仙人啊!”
关石花拿拐杖敲了他一下,让他安静点。
这是不是仙人,她不知道,但论手段,那风后奇门随意操控时间空间,火焰雷电信手拈来,更别说如今冯虚御空的逆生三重,一息尚存,皆可复命。
之后他要是会了通天,这论法术,符篆,性命修为,这都是当世绝无仅有之人。
你说他不是仙人,这话自己说出去,怕是连自己也不认啊。
“不不不!并儿!并儿!”
王蔼看着被罗克捏在手里的王并,他怕了,他头一次这么害怕,之前王并被打进医院,他也未尝这么失态过。
“住手啊――”
忽然,他的声音也停止了,跟他曾孙一样声音骤然停止了。
因为,罗克扭头看向了他。
面对着罗克平静的目光,那充满悲情的情感便卡在了王蔼嗓子眼里出不来了。
这一刻,汗毛竖立,他的求生感超越了一切。
这亲情和慈爱,一下子怎么说也说不出来,大名鼎鼎的十佬此时只是瞪大着眼睛,张开着嘴巴,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只有斗大的汗珠顺着老脸流进了他张开的嘴里。
他已经一动不敢动了,可那罗克依然在看着他。
王蔼似乎终于明白了,他收回了眼神,克制自己的手脚,麻木的低着头,不再去看场上的一切,将曾孙子亲手送了出去。
像是完成了一场服从性测试。
看到王蔼的动作,罗克终于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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