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相奴专门请李扬吃了一顿饭，平静的说道：“你知道公司现在法务部有多忙吗？光是侵权案件就有十几万起，索赔金额更是高达九百亿。”
那些公司肯定是不会给的，大概率会直接推给用户。
而有些用户就是黑号，甚至用了国外的身份，索赔难度极大。
“除非他们平台倒闭，否则就一直起诉，也算是给咱们法务部多养一些人才了。”
“都是干杂活的，被我们这么一招聘，法律专业毕业生就业压力算是没了。”
“那不也挺好，各行业都有存在的意义嘛。”
李扬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在意。
他也知道赔不了几个钱，抵不上法务部的开支。
资本赚钱，向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什么侵权？人家压根不在乎。
什么违规？我们跟用户不是一起的，那属于用户的问题，我们第一时间封掉对方的账户就行了。
他们都是不粘锅。
别人不起诉，他们就当没看见，别人起诉了，磨磨叽叽开始处理。
指不定还能没收人家账户的钱，等于白嫖了一段时间的流量。
相奴感觉李扬是真的大方，对自己公司要求严格，对别人要求反倒是没那么严格了。
要不是这家伙私生活混乱，他真的配得上称呼一声君子。
“我跟你说实话，快拍距离盈利还有很远，别的平台现在流行直播带货了，这是很重要的一种变现手段，我们平台真的不跟进吗？”
“不跟进，还要严厉打击那些用录像直播圈钱的女主播。”
女主播圈钱，李扬可以理解，被圈的人也是心甘情愿，顶多就是给七十二小时的后悔余地。
只要申请退款之后，以后账号不能再打赏了。
整体来说，双方都设置了门槛，但是那些放个录像就开始圈钱的不行。
每到大半夜，两个录像女主播就开始打PK……
“现在直播门槛已经很高了，开播之前需要人脸识别，确定是本人。不过一些影视剧录播没办法，很多人借着影视剧录播通道，堂而皇之的进行女主播录像直播，需要人工审核。她们甚至为了避免被追责，播一天休息三天，等第一天的钱能提现之后，才再次开播，避免账号被封。”
互联网上，就是有各种套路存在，真实跟虚幻交叉，谁也不敢说自己看见的百分百真实。
“录像LOGO不能置顶？”
“能啊，放在最外层了，但很多人就是不看嘛。”
互联网天生就是诈骗一些中老年人的绝佳土壤，尤其是现在中老年用户越来越多。
“加大人工审核吧，别的也管不了。你这次请我吃饭，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相奴稍微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道：“主要就是好久没看见你了，想看看，担心以后看不到了。”
李扬一惊。
相奴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看不到了？你腐败了？”
“呸呸呸，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姐都二十六了，这个年纪肯定得想着结婚啊，不然好男人都被别人给挑光了，我可不想去捡别人剩下的。”
“哦哦。”
李扬听到这话之后，马上拿出了手机。
相奴疑惑道：“伱要干嘛？”
“把之前你发给我的照片删了啊，我对你好吧？保证你没有后顾之忧。”
相奴：“……”
李扬找了半天没找到那张照片，事后才想起来，自己没保存。
聊天记录也没了。
他看向相奴。
相奴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
“没找到照片，从你身上回忆回忆……”
顿时，相奴就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
她小声问道：“你关注我的快拍账号没有？”
“没啊，不知道你叫什么。”
“手机给我。”相奴伸出了手。
李扬就这么把手机递了过去，相奴拿过之后，一边搜索自己的账号，一边说道：“你的手机就没什么秘密吗？这么给我？”
“什么秘密能有我本人重要？我本人就在你面前呢，想看的话给你看。”
“呵呵……”
相奴把手机还给了李扬，已经用李扬的账户关注他了。
李扬看了一眼，“你竟然是个私密账号！”
下一秒，就收到了一条私信。
是之前的那张照片。
李扬拿着照片跟此时的相奴对比一下，相奴表面平静，实则做了这么害羞的事情，内心早就忐忑无比了。
“你是不是P图了？现实中感觉没那么大。”
“你……算了，我吃饱了！”
说完，相奴起身就离开了位置。
李扬看着相奴离开的身影，点了点头。
应该没P，从背后就能隐约看见一些小翅膀，跟白晴差不多。
放下手机之后，李扬继续吃着饭，相奴这顿饭不好吃，远远没有宋愉那顿饭放松。
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上压力，相奴也不愿意卸甲。
那还玩个屁啊。
他现在没有别的玩法了，受限于姜半夏这个强大的NPC。
不过路是他自己选的，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
回到住处的相奴，收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
今天她没有说假话，她这个年龄，确实要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出抉择。
可能是跟李扬交流的比较多，潜意识就会把李扬作为一个标准。
接受不了比李扬差太多的。
可李扬是个怪胎，正儿八经哪有二十多岁就到他现在这种地步的。
可能是贪念作祟，她没忍住主动了一回。
明知道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但终究是会有些不甘心的。
家里打来的电话，也是为了说这件事。
“织织，你也考虑这么久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现在家里很尊重相奴的选择，毕竟相奴现在地位太高了。
一个某鱼平台大股东的身份，就足以让她立于不败之地，更别说现在还是快拍的执行总裁。
快拍看起来用户跟某鱼差不多，实际上完全是两种东西。
某鱼是有天花板的，快拍才刚刚起步。
某鱼需要引流，快拍则是能够聚拢流量，从而成为制造流量的源头。
“我想再考虑两年。”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说道：“当然没问题，你想考虑多久都行。其实家里也知道你肯定是以李扬作为目标。不过现在都不现实了，李扬已经结婚，你该为自己的人生提前做个决定。人生……哪能没点遗憾呢？”
一句话，触动了相奴。
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公司比较忙，腊月二十九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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