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剑臣恍惚中,见自己御使着惊蛰,穿越云海,来到一座巍峨大山的山顶,山顶上,有五瓣石做莲花状,其中白云徜徉,夏光流转。
中间的莲台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人,他头戴太初九流冠,腰间佩开天通真印,狭长脸,下巴上留着一撮漆黑的山羊胡子。
见到柳剑臣,便开口道:“你来了”
柳剑臣只呆呆地看着,没有回答。
白衣人站起身来,居然身材高大,比柳剑臣还要高出一个头来。
那人两撮浓眉下的两只漆黑眸子,不停地打量着柳剑臣,边看边摇头,口中喃喃道:“眼光也忒差了点,竟然选定了这么个人,资质平凡,又无过人智慧。”
柳剑臣耳朵尖,把那人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里,心里顿时来气,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便也不做声,垂手立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看那人要做什么。
“说你两句,心里还来气了?我说的是实话嘛!”那人斜着眼睛看着柳剑臣。
“你这么当着面损人,泥菩萨都会生出三分气来。”柳剑臣说道。
那人见柳剑臣顶他的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故作严肃道:“我是神,你不怕吗?”
柳剑臣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一番,然后不屑地说道:“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没有了人间香火,照样是个破落户。”
白衣人似乎想不到柳剑臣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一愣,然后又认真打量起柳剑臣来,最后点了点头,说道:“你如果想要知道曹秉纯的死因,可去太华城西的鹰神庙,问鹰虎神便知。”
说完,那人挥起衣袖,只见凭空生出一阵狂风,将柳剑臣吹落山崖,他只觉天旋地转的,顿时醒了过来,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他正靠在暖榻上,身上盖着一条绒毯,壁上的灯亮着,雪儿坐在火炉旁,双手撑住下巴在打盹。
窗外一片漆黑,寂静无声,想来已经过了子时了。
柳剑臣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然后轻轻唤了一声雪儿,见她没有反应,便仔细打量起她来。
雪儿长相不算很美,但她那长长的睫毛,配合着她平时的乖巧可爱,也特别招人喜欢。
柳剑臣拿起绒毯,轻轻走到雪儿身边,把绒毯披在她身上。
自己则走到书案前坐下,回想起刚才的那个梦,柳剑臣陷入了沉思,梦里的情形很真实。
高山,云海,莲花状的石头,白衣中年人,都历历在目。
白衣中年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梦中那人,似乎是想见他,证实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顺便告诉他一条信息。
那人说,要知道曹秉纯的死因,可去太华城西的鹰神庙,问鹰虎神便可知道。
柳剑臣一时也拿不准梦里的情形,是真是假。
看来明天得问一下李典常,看他是否知道城西鹰虎庙的情况。
这时,雪儿醒了,她见自己身上披着绒毯,心里一惊,忙往榻上看去,榻上没有柳剑臣的身影,正准备叫时,转头看到他坐在书案前,她急忙起身说道:“公子,对不起,雪儿不小心睡着了。”
“你醒了,辛苦你了,夜深了,你快去睡吧。”柳剑臣说道。
“公子不睡,雪儿要伺候公子。”雪儿说道,她起身将绒毯折好放在榻上。
柳剑臣领教过她的坚持,只得说道:“那好吧,你把火炉烧旺些,然后去榻上靠着,我这会儿不困,想看会书。”
雪儿依言去给火炉里加了些炭,又给柳剑臣煮了热茶,然后又端坐在火炉旁,两眼看着柳剑臣。
柳剑臣叫她去榻上躺着,雪儿却死活不肯,只得依着她了。
第二天,柳剑臣叫上了李典常,骑马赶去城西,果然在一座山脚处寻到了一座鹰神庙。
只见这里少有人迹,庙宇年久失修,已经显现出颓败的景象。
“公子,这庙宇已经破败了,没什么好看的。”李典常有些担心地说道。
柳剑臣四周看了看,说道:“李叔,咱们来都来了,进去看看也无妨。”
说完,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当先一步朝庙里走去。
整个庙宇分为门墙和大殿,进入庙门里,是一个小院,院子的墙角已经长满了荒草,通往大殿的路中间,有一个大香炉,里面是厚厚的纸灰,已经板结了,想来以前这座鹰神庙的香火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衰败下去了。
进入院子后,两人顿时感觉有些阴冷起来,李典常打了一个寒颤,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他紧跟着柳剑臣身后,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柳剑臣环视了一周,然后说道:“咱们进大殿里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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