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阿爹看着他们不成模样濒临死亡,终究心软了,背过身红着眼撤了天雷阵,撂下一句话:从此,禅辛再不是青丘九尾族人,出得此间,以后无论幸福美满也好,穷困潦倒感情不幸也罢,不得回青丘。
他们二人流着泪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阿娘不忍心,动用法力救了他们,保了他们一命,伤愈后,二人修为几尽耗尽,却还是被父亲赶了出去。
自此,我便再没见过阿姐。
从他们离开起,阿娘时常会喟叹,嘴里念叨着当初就该留住他们,那怕让他们待在后山不和族人一起生活都行,起码能见到,这天天想着念着却不知道在何处,太难受了。
这一念,娘念了几百年,阿爹也时常背过人叹气,或许,爹也后悔过,他每年会到当初布天雷阵的地方去转转,看看那片再也长不出任何植物的焦土。
阿娘虽然常念叨,但是好歹,阿姐的灵牌是亮的,这一点让阿娘心里好受一点,起码她的女儿是活着的。
可就在几天前,姐姐的灵牌异动不止,阿娘与我们在灵牌前提心吊胆,只盼着这异动能静下来,阿姐不出事才好。
可终究我们白期盼了,很短的时间,灵牌就暗了。
我们姐妹哭了,阿娘一下子昏厥,阿爹得知消息,整个人看着老了许多许多,头上多了数不清的白发。
之后,族中掐算的长老寻出了位置,我们便来到了此处”。
禅莘这时道:“我今日初见现在这个凌允,以为是他弃了阿姐,她死了,他却独活于世,不想,两人竟都已经死了”。
小七道:“如今我能想出来凌允那句有悔是什么感受了。
他当是想着,年轻时候不让禅辛为了爱情及自己背叛家族,她只要不离青丘,哪里有人能伤得了她的命和他们的孩子”。
禅音:“他们二人这段情,可怜他们死于非命,更可怜孩子都没能出世,可又何尝不是可怜了所有关爱他们人。
爹娘一开始出发点何尝不是为她好,却不想最终只能为了族规让他们受天雷之刑。
那天雷,不仅伤身还毁修行,做父亲的,哪能亲手伤孩子身体,并毁掉修为,可以做到淡定从容不痛心!
阿爹当时若不是于心不忍,缩短了天雷时辰,他们早死在阵中了。
而阿娘,念了几百年,哭了几百年,悔了几百年,终是没见到最疼爱的大女儿最后一面,而阿爹,又何尝会不悔。
在确定阿姐死了的时候,我们整个家都像是蒙了一层灰一般,布置全换成了黑白色,穿戴也不再有鲜艳的色彩,每个人脸上也不再见笑颜,再听不到欢声笑语。
阿姐的情劫拿命渡都没能过去,而我们,阿姐死了,也如同渡劫,再也快乐不起来了”。
小七:“其实,你们大可以换个角度看这件事。
你们家父慈母爱,姐妹和睦互相在乎,这是极为难得的亲情。
而凌允与你们阿姐的感情,也是这世上极为难得的一心一意从一而终。你们阿姐去世,凌允心内有悔,这段情,高贵而美好,虽结局不够好,却也是经历时刻骨铭心。
你们阿姐这一生,有你们做家人,有幸;有凌允做她夫君,无憾。
最后落得这个结局,不能怪你们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杀了他们的莫沉和炼制霓裳的云亦,若不是他们,你们以后或许会在一个特别美丽的季节,美丽的日子,见着他们抱着孩子回青丘,一家人团聚,和和美美再不分离。
说到这里,这莫沉和云亦还真是罪大恶极。
二位姐姐,先了结了莫沉,起码让知道这段感情的人心中好受一些”。
这时,凌允扛着猎人急匆匆赶回,来到小七身边道:“主人,人我给你带来了,要弄醒问他吗?”
小七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有二位姐姐帮助,证人不需要了,送回去吧”。
凌允傻了一下,“我好不容抗回来,这就给送回去?你这是折磨我啊”。
禅音二姐妹看凌允的言行,淡淡道:“还真不是他”。
凌允转头问:“你们说什么,不要打哑谜好不好”。
禅莘道:“我们二人的姐夫,向来以书生的规矩要求自己,所以他说话做事,断不会如你这般冒冒失失,有失礼仪。
同样的相貌,还真是不同啊”。
凌允更加迷惑了,“什么同样的相貌,又真不同,姐姐好好说话好不好”。
小七催他,“赶紧把猎人送走,不要这么多的废话。
二位姐姐,撤了护莫沉心脉的法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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