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笑而不语,随手敲了三下棋盘三下,随后大手一挥,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安之望了望腕部的“道”,随后起身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他突然想起民间的传记中记载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一则事迹。
当年,孙悟空拜师菩提,为了考验孙悟空的悟性,于是便在孙悟空的脑后敲了三下,蕴意着三更时教授孙悟空技艺。
“这个菩提老头儿,还真是喜欢三更天啊......”
“莫非是夜半三更好行恶事?”
......
天色暗淡,万籁俱寂,除却各家各户门头悬挂,散发着微弱光亮的灯笼,整个长寿村都被黑暗所笼罩。
更夫也因困倦,倚靠在墙壁,打着小盹。
就在此刻,一道转瞬即逝的光芒突兀的落在村口。
借着头顶的灯笼,许安之望向眼前扎着两个发鬏的孩童。
“奉师尊授命,小道特来此接引有缘人。”道童端着仙家模样,轻飘飘道。
似是刚入门般,道童稚嫩的模样与仙风道骨的行为揉杂在一块,颇有些另类。不过仙家之人,驻颜有术,说不准这小孩已经活了几百年。
“有劳。”许安之拱拱手。
道童点点头,随即提着许安之,脚尖略点,二人的身形便直冲云霄。
有诗云: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雾气穿梭绵延几万里,上至九重天,下至方寸山脚。犹如一张巨大的瀑布,横亘天地之间。
顺着云雾逆流而上,许安之在道童的牵引下,终是来到了方寸山。
“步行。”道童放下许安之,说道。
顿了顿,道童又道,“这是门规。”
许安之愕然,他的这名师兄,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高傲。
点了点头,许安之跟随道童慢悠悠的朝着山顶行去。
道路从一开始的平坦宽阔,越发变得狭窄,行至半山腰,路已然不能够被称之为路,仅有零星的几处凸出的峭壁,顺着山腰盘延而上。
脚踏峭壁之上,顺势下望,令人不禁晕眩。
“此行道路艰难,若此时退却,或有路可退,保你安然无恙。若行至途中萌生退意,则退无可退,若心道志坚,一路前行,或跌落凡间,粉身碎骨,或登顶方寸,拜入菩提门下。三者择其一,有缘人,进或退?”道童转身望着许安之,淡然道。
“你不知道每次你都这般说,会令求道者心智动摇吗?”许安之饶有兴趣的看着道童。
“心智动摇,则道心不坚。”道童说道。
“走吧。”许安之抬头望了望看不到顶峰的方寸山,平静道。
道童听罢,一言不发,抬脚朝着下一处峭壁迈去。
“师兄,你这样太慢。”许安之摇了摇头,随后嘴角噙着笑意,在道童一脸诧异的神色中,大步流星的沿着峭壁飞掠而去。
“如履平地......”道童脸上露出一丝动容,片刻后,直到许安之的身形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他才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怪哉,怪哉......”
对于肉体凡胎,登高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考验的是耐心体力,登悬崖峭壁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考验的胆大心细,更重要的,得将生死置之度外,才可能登顶俯瞰。
当道童紧随许安之登上方寸山后,发现许安之来时如何,现在如何,面色平静,呼吸平缓,暗暗觉得有些惊奇。
下意识的运起心法去探查,却又发觉许安之的的确确是肉体凡胎,甚至于许安之的肉体白白嫩嫩,活脱脱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白脸。
“厉害......”道童遥想自己当年入门之时,一步一个坎,足足爬了三天三夜才登顶,若不是靠着一股气,怕是早已跌入万丈深渊。
“走吧,师尊已等候多时。”道童收起心神,稳固道心后,才开口说道。
许安之点点头,便随着道童走进三星洞内。
行了没多久,顿时豁然开朗。
整个师门的全貌映入眼帘。
除却入门后正中央传道的道场以及几座寒舍,再无其他,与其说简陋,倒不如说寒酸。
“师尊。”许安之望着昨日的老头儿,恭恭敬敬的跪在他面前。
“今日你入我门下,须知求道不易,天道承负,因果报应的道理。”
“徒儿醒得。”许安之叩头道。
“我且不问你过去,今日赐你道号:悟道,望你一心求道,无斑驳杂念。”
“谨遵师尊教诲。”许安之再度叩头。
菩提老祖望着连磕六次头的许安之,面露无奈之色,“三叩首为拜师礼节,再三叩首为谢师恩,你且刚入门,为师并未有恩于你。悟道,此举何意?”
“谢师尊收留之恩。”许安之抬起头,与菩提老祖对视。
菩提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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