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弯刀入鞘,刚刚还在耳边嗡嗡叫的苍蝇,已经变成两半,落到了哨塔之外。
初夏夜晚的静谧中,弯刀的主人拍拍手,翻身坐到了护栏上。南边,夜晚灯火稀疏的德瑞城,正在卫军的守护下安睡;而侧过头远眺北方,那迷蒙一片的黑暗中,自然的野性,正在山地中奔腾。
“真是让人意外……”
白天那个痛揍了半队街卒的女兽人,虽然没有直接碰面,但从当时案发现场残留的气味和街卒们言语描述整合出的信息来判断,很大的可能是牙狼族人。
看着自己摆在大腿右侧的尾巴,卫军哨兵摇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牙狼族人了啊……
“愿星,换班了。”
同伴的声音从哨塔下传来,名为愿星的半狼女孩伸手按住佩刀,将原本悬在半空的双脚挪上了哨塔护栏。
已经是凌晨五点多,快要天亮了。
“这就下来。”
云雾就要开始在山间弥散———闭上眼睛,半狼女孩用手在柱子上轻轻一推,纵身跳下了四米多高的哨塔。
在坠落的过程中,愿星感受到那份亲和的力量,在下方轻轻摊开手,迎向了她。就像,那时的妈妈一样……
“嗒——”
战靴与泥土接触,甚至都不用半跪下身,只是轻轻屈膝,大地精灵的力量便已消去那多余的坠力。它现在,是唯一还能时刻着陪伴她的了。
从颈上取下值班挂牌扔给近旁的山羊人吉峻,又向与他同行的绵羊人绒茸松打个招呼后,下班的半狼女孩伸个懒腰,向着西面一公里多那即将苏醒的城市迈开了步子。
…………
“不行了……”
当最后一丝力量被压榨干净,风嬉笑着从耳旁飘过,浑浊昏黑在眼前飞速放大——伴随着令全身筋肉骨骼一齐发出悲悯的碰撞,她在疼痛中,拥抱了陌生的土地。
尽管痛苦万分,死神却没有降临。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多希望那对万物一视同仁的神,能将自己千疮百孔的灵魂带走。
嗒——嗒——
重新开始在身体中流淌的魔素让疼痛稍稍缓解后,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听到了不妙的声音。有人过来了。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把你们做成肉干。”
喃喃着,身体和心理同时承受重压的女孩终于支撑不住,“啪”的又趴到了地上。如果不是在探险结束后好巧不巧的碰上那一群装备精良的山贼,自己根本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为了逃生,可是各种压箱底的手段都用出来了。
唉,只希望这次遇到的,不要太粗暴就好了……
在意识迷蒙前,女孩最后听到的,是一阵轻快的哼唱声。
嗒——
“嗯?这是……”
哼唱声和脚步声戛然而止,迷蒙中,女孩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背上戳了两下。
“呜……”
尽管意识处在恍惚中,她的身体还是因为不适,自主的让喉咙发出了声音。
“还活着?”当眼前伏倒在路边的“尸体”哼出声,哨兵心头一凛,知道自己又要做抉择了,“小姑娘,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尽管表示了关切,愿星却没有贴的太近———狼那部分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状态糟糕的小姑娘,实际上也许是个危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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