孥煞天将魏侯高好不容易建起的虚假楼阁就这样粗暴的拆掉了。
那建立在自由的身份和决不会兑现的军功上的士气,也顶多可以帮他撑过之前的难关,他之所以在心底还隐隐对这场战争的胜负还有着几分妄念的唯一理由,就是眼前这肩章上镶嵌着伽蓝图案的老者。
只是他内心里最大底气的来源,此刻正摧毁他心中那仅存不多的一点斗志。
只是,魏侯高依旧不肯服输,他像个倔强的孩子一样,紧咬着嘴唇,双拳紧握了许久,好一会,才沉声说道:“要是……孥帅……要是我能解决兵源的问题,是不是这霧若城就可以守下去”
在他对面瘫软坐着的孥煞天怔怔的注视着他许久,直到眼中的那抹惋惜也被那无尽的困倦取代之后,这位御北军的最高统帅才淡淡的说道:“你要是有办法,就尽管放手去做吧”
魏侯高心底一愣,他不明白孥煞天竟然对守住这霧若城这般心灰意冷,可为何又这么痛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放手去做,这句话可大有深意,只要是他认为可行的法子,便都是可以一试的。
他还想在张口请示几句,哪怕从孥煞天这里要到一张手谕也行,只是御北军的最高统领挥了挥手,他便觉得一股巨力来,自己便已身不由己的退出了那屋内。
一枚紫铜色的腰牌随着他从那屋内倒飞而出,孥煞天吃惊的望着手里那雕刻着一个御字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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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块令牌,他可以号令整个御北军跟蛮族血战到底。
魏侯高重重的跪倒在地,沉沉的叩首在那冰冷的石阶上。
“大帅,我代全城的百姓谢您了”
屋内无声无息,仿若万籁俱寂,魏侯高神情复杂的最后看了一眼那屋内幽暗的烛光,转身便向总督府外走去。
屋内,一道身影如同水波一般,渐渐的出现在了孥煞天的面前,那道身影站立的位置,巧之又巧的便是之前魏侯高跪过的地方。
“孥叔”
如同水雾笼罩的身影渐渐显出了实体,那是一名年轻的少年,看其样貌也只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锦衣锈服,腰间是条嵌玉腰带,脚踩蛟靴,只看这一身行头,便知这人身份极为尊贵。
只是这样身份显赫的少年,却神情恭敬的称呼着孥煞天为叔叔。
“龙王何必惺惺作态呢,你要我办的事,我都做完了,难不成,你连这几日都等不住了,非要现在就让老夫上路?”孥煞天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
“孥叔误会了,我是见这魏侯高着实不错,所以才想劝劝您,似这类忠勇难得的下属,还是不要让他去送死的好”少年淡淡的笑着,只是神情却格外诡异。
孥煞天双手撑在木椅上,努力的坐直了身子,好像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费尽了他全身的气力,他轻咳了两声,眼中那抹困倦越发的明显。
“我御北军不都是奸妄下作的小人嘛,哪来的什么忠勇之士?”孥煞天冷冷的盯着少年,寒声说道。
少年郎哈哈一笑,摇着头回道:“孥叔何必这样小肚鸡肠呢?吴老只不过是在朝堂上随口的戏言而已,孥叔何必当真呢,谁忠谁奸,父皇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既然陛下知道,那为何要牺牲掉我御北军一半的将士,为什么要毁掉这霧若城?难道陛下不明白吗,没有这月耆山上的这座重镇,天武人可以随时将刀架在我们的脖子上”孥煞天脸色潮红,神情激愤的说道。
“父皇知道的,只是孥叔不需要在担心天武人了,这个时候想必赤雾要塞也落在蛮族的手里了”少年郎探过身来,低头附在孥煞天的耳畔,低声说道。
“你……你们……究竟在做什么?”孥煞天哆嗦着双手,指着少年郎,厉声问道。
“孥叔还是不要这么激动,要不然那无欲发作起来,您又得受苦了”少年一脸关切,可嘴角那抹笑意却更加的明显。
“你们……你们疯了……你们居然勾结蛮族起入坑……健陀……”孥煞天声音渐气若悬丝,不一会,这位御北军最高的统帅便彻底的瘫软在座椅上。
少年郎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盖在了孥煞天身上。
他望着那老人的面孔,轻声说着:“不舍了这霧若城,不丢了这御北军,又怎么能跟天问阁斗呢,孥叔啊,您叱诧沙场一辈子,怎么就不明白,有时候为了彻底的打败你的敌人,一些小小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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