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杀绝宋府十八口人。
这是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没有人会觉得牵连家人是个罪过,一人做错事,就该全家承担。
所以黄虎去把宋斌全家都砍了。
锋利的雁翅刀尚在一滴滴的淌血,黄虎手里拿着刀,凝眸站在宋斌眼前,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放我一命,我求求你,放我一命吧...”宋斌不住的跪在地上磕头,头都磕破了,但于事无补。
黄虎上前几步,蹲在宋斌眼前,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冷笑:“我黄虎本就是辽左逃难而来,没了那个婆娘,我就什么都没了。”
“爷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初选择做西门庆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他是个什么下场。”
言罢,黄虎站起身来,一刀挥了过去。
出了宋府,黄虎将刀上的血渍擦去,关上大门,茫然片刻,便是转身朝南边去了。
那个方向,是南阳。
......
三月,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天气仍有些泛凉,但南阳城外却已经忙开了一片。
一座座王庄拔地而起,一同来的,是家家户户的流民们,他们大多都是三五成群的有家有室者,被南阳王府安置于此。
长史费登正自那次被朱聿鏼叫过去后,就变得老实很多,想来也是明白自己与南阳王朱由桦相互依存的道理。
朱由桦没事,长史司也就不用背锅,所以现在费登正手里的长史司,已经完全成为南阳王府的附属机构。
没了原本的监察效果,长史司实际就和南阳王府的内部房司没什么区别,都是在给朱由桦办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给朱由桦办事的日子里,却是他为官以来最充实的时间。
长史司设立之初,就是为了替朝廷监察各地王府,但行至如今,原本的监察效果没有了,剩下的只是什么时候有了黑锅再拿出来背锅而已。
现在的费登正,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务。
比如各处投奔流民在王庄的安置事宜,再比如派人去明察暗访,去看看流民到底是家有几户,是不是找了几个人凑成一户,想骗取王府的安置费用。
云云此类。
除了负责外部事务的长史司外,南阳一建则是专门搞一些建筑工程,像王庄的选址及修建,还有南阳府内民房、桥梁、官道的建设、修缮等等。
除此以外,朱由桦最关注的还是火器问题,毕竟这个东西要是不搞好,别的都是白搭。
今天,是第一批南阳王府自制鸟铳试射的日子。
城外校场内,正有一头野猪在空地上露出肚皮晒着太阳,丝毫没有注意到后方即将到来的危险。
“砰!”
瞬间,一声枪响划破了原本的宁静。
待枪声落下,野猪却是撒丫子跑开了,没见有任何损伤。
发射的鸟铳手摇摇头,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时几名前方检查的兵士传回话来,说是根本没有打到这个位置。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鸟铳手的问题,而是这批鸟铳的问题。
铅弹发射到大约六七十步的距离时,就慢慢失去力道落下,这样看来,有效杀伤的射程也就是五十步,破甲则要更低。
所幸流寇还没有大批量的装备重甲,五十步的杀伤范围在防守战中已经足够。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从卫所过来的老匠户还搞不定一个火绳鸟铳?”朱由桦有些无语。
火绳鸟铳这种东西咱大明早就有了行吗,一个个还自称为老匠户,这么个东西都弄不好,本王养你们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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