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穷得底儿掉,而且真正意义上的富人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有可能整个国家都没几个。
爷爷、五叔家的生活水平还要低于三水县城居民的平均标准。
吃得也是简简单单,但是粮食够吃,五口人一起生活有四个人的计划券,比黄瀚家的条件好了不少。
他们晚上喝白米粥,有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盘蔬菜、两只切开的咸鸭蛋。
听见堂屋传来一阵阵笑声,黄道舟有些纳闷,为何平时见着爷爷从来不敢多言多语的黄瀚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
见儿子乐滋滋端着一盘花生米回来了,好奇道:“这是爷爷给的?你们刚才笑什么?”
“跟爷爷聊了几句,逗老人家开心。”
“说什么了?笑那么大声。”
“没什么,我只是扬言为黄家争口气而已!”
“额!怪不得。”
由于很少得到跟黄道周过一个下午的机会,小丫头今天晚上特别兴奋,半碗稀饭全部喝下。
黄道舟在家里教小丫头认字闷了半天,晚饭时喝了一杯酒,吃了点花生米、小鱼……听儿子背了一段神童诗,心情不错,晚饭后牵着黄瀚和小丫头的手上街遛弯。
纵然是四十几岁的灵魂,但是黄瀚依旧珍惜这一刻的温情,默默地牵着爸爸的手慢慢地走着。
步行十分钟出头就来到了三水县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是位于县城中心的电影院,门口的宣传栏张贴着花花绿绿的电影海报。
刘晓庆、唐国强、陈冲主演的电影《小花》正在热映简直是一票难求。
黄道舟牵着孩子来到电影院门口之时,有几波人主动上前询问有没有电影票,表态他们愿意加价购买。
《小花》这部电影黄瀚看过几遍,应该是这段时期的经典之作,主题曲《绒花》后来还是某部著名导演电影作品的片尾曲。
街上的灯火昏黄,经常看到三五一群的小青年嘴里叼着香烟在瞎晃悠,见到大姑娘、小媳妇还不断起哄,迎来周围人鄙视的眼光。
东大街的人民剧场到西大街电影院之间的这段大概二里长的街道最热闹,应该是派出所重点布控的区域。
没有见到有人当街斗殴,见到有人发生了口角,引来一大群闲人围观。
穷吵架、富烧香果不其然,这年头由吵架演变成打架的情况屡见不鲜,往往都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纷纷开口蛊惑:“抽他丫的!”
电影院门口有几个小贩端着一种挂在胸前的木托盘兜售花生、瓜子、薄荷糖,有一个挑着麦芽糖担子的老头在敲着他的小铜锣招揽生意。
没有人卖奶油爆米花,这东西现在还没有,有几个人在卖棉花糖和冰糖葫芦、炒米糖……
没有私人卖香烟,只有位于电影院西侧隶属于糖烟酒公司的小店里才有的卖。
三毛六一包的“大前门”不仅仅贵还需要烟票,不要票只卖八分钱一包的“经济”牌香烟才是大众货。
西大街这段路是后世华灯璀璨的步行街,如今用一穷二白来形容毫不为过。
黄道舟就是带着孩子逛逛,不可能买任何东西,况且他在正常情况下口袋里连一分钱都没有,想买东西也做不到。
小丫头这两天有零食吃,不馋,没有看着吃东西的人咽口水,还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问黄瀚要不要吃。
其乐融融的一天过去了,临睡觉之时黄瀚才想起来一直没抽出时间把钢笔和文具盒送给黄馨。
估计还得解释钢笔和文具盒是怎么得到的,黄瀚决定还是明天下午单独跟黄馨交流最好,免得全家人一惊一乍。
星期六依旧是阳光明媚,此时没有双休日,星期六是周末。
上午的自习课没有安排同学们做课堂作业,而是评奖作文,小韩老师对黄瀚的作文大加赞赏,列举出文章里的诗句和两个成语讲解。
黄瀚自然而然受到了全班瞩目,中午刘小明还想约黄瀚下午继续去打麻雀遭到了拒绝。
小麻雀多可怜,黄瀚又是不好杀成性,肚子里已经有了点油水,不再渴求那一点点肉,以后有时间也至多一周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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