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睛盯着缠昏黄的灯泡,陈朝有节奏的控制着呼吸,两条手臂和四肢像是蛇一样的摆动着,时而绷紧时而放松,来回的发出怪异的弹响声。
眼瞳中的焦距涣散,缠裹在灯泡一圈的蛛丝仿佛被重新拉伸延展变成一张褶皱的“墙皮”,而在现实中,卧室浸满汗水的床铺上,闭眼沉睡的身体好像彻底没了声息,起伏的胸膛都干瘪下去,就好像是死了一样,但是,四肢关节的位置却时而发出令人牙酸的扭动声。
清晨。
宛如一具苏醒过来的尸体,诈尸般的扭动停止,陈朝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身体,伸手拿过手机,有一条未读的短信。
揉搓了一下酸胀的眉心,陈朝点开短信,一行简短的讯息映入眼帘,残留的睡意猛然清醒,“徐楠依死了?”
……
徐楠依,女,31岁,是陈朝就读于宏光医科大学的师姐,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进入海广市第四医院神经科。
陈朝毕业后进入海广市警司署成为一名犯罪侧写师,1年前因过被革职开除,然后自己经营了一家心理咨询室,在业内没什么名气,平时多靠徐楠依从医院介绍来的“客户”才能勉强维持经营。
脑海中回忆起徐楠依的点点滴滴,陈朝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入一个老式的小区,这里是短信上通知的地址,是徐楠依父母所住的小区。
“灵堂没有设在徐楠依自己家么?”
陈朝皱眉看着小区里摆放的白色花圈,顺着花圈的引路走进一个楼门洞,爬上二楼,楼梯对角的门是敞开的,里面隐隐传来哭泣的声音。
灵堂摆在客厅的中间,陈朝走进去就看见黑白色的遗像摆在桌子上,两边的烛台燃烧着,橘色的火光映在照片上。
“上一次见面是两个月前了,是徐楠依婚后不久邀请自己去新房做客。”
陈朝骨子里是个乖僻不合群的人,徐楠依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那是一个温和善良的女人。
接过递来的香,恭敬的鞠躬,将香插入进香炉里。
“爸,陈朝来了,是楠依的大学同学,婚礼上你见过的……”递香的是个穿着孝服的中年女人,是徐楠依的表姐。
话还没说完,就又是抑制不住的哭泣,陈朝看向旁边被几个子女搀扶的老人,苍老的面孔上都是岁月留下的沟壑,浑浊的眼睛正从遗像上缓缓地移开,还在坚强的强撑着露出一个礼貌的笑,眼睛中却看不见丝毫的生气,那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绝望。
“扶爸去里屋吧!”
徐楠依的表姐抹干眼泪,对着陈朝凝噎道:“楠依是我爸最宠爱的小女儿,半年前才刚结婚,现在却连个完整的遗体都没有,尸体都被炸碎,老人家实在是接受不了……”
“尸体炸碎?”
“调查的警司说是,厨房燃气管道的泄露造成的,是场意外!”徐楠依的表姐叹息一声:“守立不愿意接受,现在还待在房子里没有过来,说是要找到杀害楠依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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