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下半年,一些从前那么热爱集体的老实农民似乎不那么热爱那个曾那么热爱的集体生产队了。
社会的风气开始悄然在变化。
庄稼地很多磨洋工,开小差的庄稼汉子。
干半天活,没淌一粒汗!
一路庄稼地里能见不少这样的汉子哩。
人们劳动的积极性开始变得不那么激情起来。
凭什么自己那么拼命的干,村里的二流子谁混日子的干,和自己拿一样的工分,这干得根本没劲。
这种情绪一发作,很多人似乎都跟着传染。
还有这年代村里的各种小人物突然变得红火了,他们轮番在生产队村里瞎搞,夸夸其谈大话连篇不切实际,却个个人五人六的。
由他们来主事。
造成现在的庄稼地里有些野草跟禾苗一样的高,于是公社粮食产业开始年年减产。
农闲时吃稀,农忙时也吃稀。
生产队粮食完全不够社员分,甚至要开始吃国家粮“救济”。
一些老人都是直摇头,那些人天天喊着激情的宣传号,但是那集体的土地都在瞎糊弄,当儿戏,看看地里啊一点底肥不施,庄稼地都是大块的土疙瘩,那是种庄稼嘛!
彭埠镇张家河村。
张高兴出生儿童时代长大的地方,这里偏僻,在古老神州大地万千村庄里一丝都不起眼。
中午,张高兴借了木器厂副厂长的自行车,花了两包烟和几个茶叶蛋,他今天下午回趟家里,本来以前早就将修造社工资送回家了。
这一次,他去做茶叶蛋生意了,本来寄给家里的钱也没寄,这番他准备亲自回来,顺便看看这年代的家,这年代的家,那记忆是苦难,很苦,都有些遗忘细节了,但是他绝没忘记,往昔仿佛在昨日,哪怕他经历后来那么多个时代,什么野性时代,草莽年代……互联网时代,万众创业时代……他没有忘记这个夹缝年代里的这个家,有他童年的地方。
一路骑车在乡间小道上。
路上看到了一人,感谢有些熟悉,然后张高兴立即是认出了他来。
那是村里的富贵伯,这老爷子后世高寿啊,活到了九十好几啊。
现在他没有佝偻,头发牙齿也没掉光,时光的这种倒流,让张高兴感觉真是神奇。
“富贵伯!”
“哟,是高兴瓜娃子呀!”
“高兴娃子,你这是发达了,你竟然骑着自行车,这家伙得两百块吧,啧啧,还是当工人有出息哦!”
“嘿嘿,富贵伯!我也不知道这自行车多少价格,因为这不是我买的,这是我借骑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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