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嫁他,而不是别的任何一个人,他陆思城不清楚吗?因为他是GAY,比谁都有权有势的GAY,因为新江项目是诱饵,让沈从军愿意卖女。
当然,我不唱苦情戏。我也需要陆思城妻子的这个身份。这句话我从未对他隐瞒过。从京城到今天的洛城,从沈从军到整个沈氏,谁都不敢说沈若水是私生女了吧。前几天的内部股东会,特别邀请我参与,说是汇报销售业绩,其实就是看得上我了,让我多多露脸。
为了利益,为了他的身份带给我的虚荣感,我明明已经是想通了的。可是现在我怎么了?我意识到沈歆惠拿走刘晨阳联系卡的行为扰乱了我的心智,我在陆思城面前的行为举止太过矫情了。
唉,我都一把年纪了,初恋怎么还是有这么杀伤力?说不定刘晨阳已经结婚了,她沈歆惠阅人无数,喜欢玩,又关我什么事?犯不着为了他们,扰了我的路程。李东强,更是不该让陆思城误会,他是好心,可我也不是白莲花,以身相许的事是我每次看电视的时候最不爱看到的段子。
可陆思城呢,不是向来自持、跟我若即若离,为什么我只是这么闹一闹,他便要问出这番话来?京城回来,他从未主动给过我一个电话,可我一住院,他又陪伴一晚。现在这么不高兴,是为了什么?我需要再次重申吗?
似乎一个灵光,我心里激灵了一下。陆思城哪怕是GAY,也不喜欢被戴绿帽子啊,这个古往今来没有男人喜欢的帽子,无关国度和性取向。我沈若水怎么这么傻乎乎地当他面为了别的男人动感情,哪怕这个男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智商回归,连忙说:
“不能谁帮我,我都以身相许吧。这论恩情,还是你最大啊。”我的样子应该是很真诚的,“你可不能因为我想去看救命恩人,就不娶我了。”
我虽然心里对陆思城还是不高兴的,但想到自己刚才实在有点意气用事,他就要赶飞机了,我再过去看看李东强就好了,何必急于一时,跟他对着干。这么弱的情商,不过是因为他对沈浩宇的处理让我不高兴,赌气罢了。
陆思城看着我,我看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听他说:“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并不是说你不能去看救命恩人。只是你这般用情,让我也舍不得拆散你们。”
“不是你想的这样。”
“其实我怎么想不重要,我原本昨天回来是跟你注册登记的。因为按照原来约定,新江项目落地,我们应该注册。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情,我理解你对他的情意,你可以随时反悔,我都同意。”
“陆思城,你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懂他了,如果有不了解我们情况的人在,以为他吃醋呢。
“我知道我们的婚姻对你可能不公平,所以在登记前允许你反悔,反正新江项目,沈氏也拿到了,你父母不会怪你了。”陆思城说完,居然笑了笑。
窗外的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光束无力,云层厚了,天渐渐地也阴了下来,虽说正午,房间的光线却隐晦不明。我有一阵莫名的不安。
“陆思城!”我从床上坐起来,这个角度气场实在不够,但我话还是要说得响亮:“你不能自己不想结婚,把这个锅给我背,你家爷爷是怎么样的人物,我……我可没这个胆子。”
陆思城眼光有点冷,我的头晕晕的。我此时才惊觉我不能恃宠而骄,不能借着被泼硫酸可怜就过度消耗陆思城对我的好,这个男人毕竟还是会翻脸不认人。他也拿了非洲项目,我这个假未婚妻没什么用了。他若真不想跟我登记,我也制约不了什么。
“你是因为畏惧爷爷吗?那不必担心,爷爷那里,我自然会交代。”
我一听,连忙起来,半跪在床上,显得自己高一点。“你什么意思?”
“你慢慢考虑,我要走了。”陆思城看了看手表,居然就这么准备走,一下子那种被欺负的委屈感涌上了心头,我强忍着脆弱,硬生生地说:“如今非洲项目签约在即,我这个假未婚妻当然是用不上了。你还我个情谊,昨晚陪我,不过在沈家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其实你根本不想跟我结婚。”
他转过身看我,我也毫不畏惧地瞪着他,这个伪君子,我心里恶狠狠地想,明明他想悔婚,现在随便抓个理由就套我头上了。想着想着,居然眼泪都被逼出来了。我在陆思城面前真是太不中用了。
“沈若水。”他总是喊我名字,好像在不断地想提醒我什么,他慢慢走回来,继续说:“如果有心仪的人,不该为了虚名、利益放弃自己的幸福。”
“去他的幸福。你就是目的达成想一脚踢开我。”我想着这么多的谋划,陆思城最后不准备要我了。我想到敌人越来越强大,我没了靠山了。心里就着急而恼怒。
“走了。”陆思城居然摸了摸我的额头,皱了皱眉,我知道我的脸一定很红,我发烧了,烧的还不轻,身体微微地发抖起来。
他让花嫂拿了件衣服给我披上。
我看到花嫂在,努力恢复如常,问:“花嫂,你怎么还没走?”沈歆惠来的目的不就是带走花嫂吗?
“噢,若水小姐,我留下照顾你的。”说完,看了一眼陆思城,好像还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只快步去给我拿了外套,我一看都是新的,抬头看陆思城,他瞅了一眼,我突心里不好受,但忍住不说谢谢。我连个帮我拿衣服的家人都没有,只有是他惦记着昨晚让人帮忙买新的。可我们的关系如此脆弱,他一有机会,便不想再继续的。
我坐在床榻上,看着司机进来把陆思城的行李推出去,陆思城慢条斯理地穿上一件风衣,把手放在衣兜里,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说:“有什么联系小凡,我让她留下了。”
我哼了一声,板着个脸,晃动着一双腿。我记得有一次我拿了一个合同,花了很多心思,终于正准备去签了,那人却因为别人几角钱的差额,准备跟我毁约,我心里委屈难受,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走了。就是这样的挫败感吗?似乎不是,陆思城给我的感觉有时如蜜,甜滋滋的,好像我真的是他很重要的人;有时候却很苦,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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