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见过这个图案的——在文森先生的笔记中看到过。”
蒙多拉尔的话将亚瑟的记忆拉回了那个绯月之夜。在那个极不寻常的夜晚,文森先生突然声称自己身体不适,向亚瑟的父亲请了病假,独自雇上一辆马车朝着北边去了。
那一晚,亚瑟独自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血一样的月色渗过窗帘的间隙,在墙壁上打下一圈渐变的光晕。亚瑟将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闷得透不过气来。但他不敢探出头来。他总觉得,那月色中暗含着某种未知的存在,那东西在窥探自己,触碰自己。
“蒙多拉尔!”
他隔着被子大喊道,祈求自己的声音能被他听到。
“蒙多拉尔!”
他听到房门的把手传来了响动,接着,是故意踏得响亮的脚步声。
“小主人,我在呢。”
亚瑟一把推开被子,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感受着新鲜的空气。他看到蒙多拉尔提着一盏提灯,站在自己的窗前。
“发生什么了?”
亚瑟吸了吸鼻子,“我睡不着。”
“小主人,您把自己捂得太严实了。”蒙多拉尔将提灯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地拉起被子一角,盖在亚瑟的身上。
“不是因为这个!”亚瑟有点着急了,他一把抓住蒙多拉尔的手,啜声道,“陪我一起睡。”
“这……”蒙多拉尔的脸上显露出明显的难堪,“这不太合适,再怎么说您也是……”
“陪我睡!”亚瑟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蒙多拉尔沉吟了一阵,“我记得文森先生那里有些助睡眠的药,我去找先生要一些。”
“不行!你留在这里!”
“小主人,”蒙多拉尔叹了口气,“不要因为是私人场合就忘记了女仆长教您的言谈举止,再怎么说您也是……”
“那我和你一起去!”亚瑟强硬地打断道。
蒙多拉尔摇了摇头,做出了让步,“我去把您的衣服拿来。”
穿好衣服后,亚瑟跟在蒙多拉尔的身后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宽敞的走廊上别无他人,无帘的落地窗将绯红之月完全迎进,打在本就鲜红的地毯上,好似是一条献祭的鲜血之路。
亚瑟抓紧蒙多拉尔的衣角,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一次回来了。
强忍着这种感觉,两人走到了拉森先生的房门前,一阵轻敲后,发现并无人回应。
“对了,文森先生出门了。”蒙多拉尔这才想起来,“只能直接进去了。”
他旋动房门的把手,轻松地将门推了开来。这本是一间常年无人居住的客房,文森先生到来后就成了他的房间。
打开门的那一刻,一阵冷风顺着未关的窗户吹来,亚瑟打了个寒颤,跟在蒙多拉尔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走入房内。
“我记得先生的药都是放在书桌右边第二个抽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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