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三十六年,十月。
洛阳已经下起了小雪,细细碎碎地铺满了道路,天空中一片白荡,让人影幢幢的国子监,瞬间就减少了泰半的人。
如今盛世,文学昌盛。
由于科举三级分等制,让国子监的声誉,下降了许多,毕竟国子监并无功名。
但仍旧有大量的勋贵,富商豪强,千方百计的让自己的子侄进入。
国子监虽然没有功名,但却有极好的教育资源,而且人脉关系也是极多,比在家闭门造车强多了。
“义哥儿,别读书了!”
算学的学舍中,火盆烧的正旺,只有一个少年,辛苦地拿着算盘,不断地摆动着。
这时,一个身着锦袍的少年,则走过来,劝说道。
“我与你们不同啊!”义哥儿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家世显赫,算学考究,不过也罢,也能安排,我只能考科举了。”
“你说的也是!”
李邦茗叹了口气,看着姿态各异的同学,然后拱手道:“我怕是不能再去陪诸位了。”
“这是为何?”
众人不解,对于这位来了半年的少年,众人是颇有好感的,大方,俊朗,宽容,显然是极好的。
李邦茗笑了笑,说道:“转十七了,家里已经安排好,要去某个县,担任巡检!”
“巡检?”另一个同学吃惊道:“那可是正九品的小官,绿豆大小,还是个武官,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巡检已经不错了,有实权!”
一个衣着光鲜的同学,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朝廷,以科举为正途,其他杂途,能安排个巡检,还是靠咱们在国子监镀一层金了呢!”
“咱们,哪有什么好前途?”
众人齐叹。
前唐时期,科举一科不过十几人,做宰相都不一定够,所以五品以下的官吏,泰半是私人举荐,亦或者门荫出身,统称为杂途。
如今,科举大兴,大部分的官位,都被秀才举人占据,只有巡检等武官,或者其他闲散官,才会走举荐门荫的路子。
还有许多,如太仆寺养牛羊马等畜牧人才;司天监,负责观天象的,家族世袭;工部,将作监、都水监等等,技术要求高的匠人,都是世袭。
杂色出身的人,大浪淘金,也有可能成为人才。
所以,朝廷,以及皇帝,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像是巡检司,县、州,府,巡检,基本是军队退下的军人担任,更不是科举出身能担任的,所以就会被走空子。
勋贵们,安排下一代的时候,想让其走从军路,在如今战争较少的时候,都会安排去担任巡检,要么剿灭匪徒,要么察找走私,都是升官的好途径。
李邦茗笑了笑,不置可否。
结束了一年的学习生涯,本就拔类出萃的他,在整个国子监也是极为出色的存在,有认识了几个人才。
这就够了。
刚回王府,就有下人禀告,太子召见。
于是,又匆忙地赶去东宫。
“国子监学的不错!”
太子点点头,颇为满意。
从督办工部,如今又督办兵部,可以说,手中的权力日增,对于各部的认知,陋习,也是理解深刻。
太子权势在握,他气势愈足:“你去往地界,在于长安府的渭南县,也是个富裕的好去处。”
“不求你建功立业,只让你了解虚实,对于朝廷的基层,有能几分认知,将来不至于被糊弄。”
谈论了几句,太子又摆摆手:“去见见你皇爷爷吧,他想你了。”
“诺——”李邦茗应下。
随即,他来到了甘露殿。
金雕玉刻的龙椅上,铺就了数层皮垫,皇帝就侧卧着,几个宫娥捶打服侍,静谧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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