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治在告赵宸,现在是赵宸反过来告治,这反转也太快了。
“你胡说,我没抢你的犁。”治气急败坏。
“大人,是这样的……”赵宸把做犁的经过择要说了。
治告赵宸没有事实,没有证据,一听就知道很苍白。而赵宸有理有据,事实清楚,这犁是谁想出来的,已经很清楚了。
“谁是叔向?”赵宸和治各执一词,叔向这个做犁的人就成了关键,佑一定要问清楚。
“大人,小的在。”叔向点头哈腰,脸上的笑容堆了一层又一层。
“你就是叔向?”佑睁大眼睛,仔细打量起来。
“大人,他就是叔向。”惊确认道。
“嗯。”佑颔首。
“叔向,你要如实回答,要是敢有半字不实,秦律侍伺。”惊喝道,若有深意的瞄了赵宸一眼。
赵宸的话一听就知道是真的,只要叔向证明这犁是赵宸想出来的,赵宸就赢了,惊希望叔向能有正确的选择。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叔向忙道。
“你说说,是谁找你做犁?”佑大声问道。
乡邻们的耳朵竖起来了,个个凝神静气,生怕错过一个字。
赵萍赵友平三人死死盯着叔向,要是叔向敢说出不利于赵宸的话,他们一定会掐死他。
赵宇和赵萱很是紧张,双手握成了拳头。
治和潘对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这事他们早就防备了,治威逼叔向作伪证,他们是胜券在握。
赵宸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叔向,不急不躁,很是平静。
叔向深吸一口气,久久没有说话,他很清楚,这一步迈出去,要么一步登天,从此过上有酒有肉的美好日子,要么坠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快说。”佑眉头一挑,催促道。
“是田啬夫治。”叔向一咬牙,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
治可得意了,眉头一挑,给了赵宸一个挑衅的眼神,叔向是我的人,当然听我的,你这是自寻死路。
潘看了治一眼,会心的笑了,这事功必然是治的,他也少不了天大的好处。
“赵宸完了。”
“赵宸小小年纪就犯下窃罪,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抬不起头是轻的,会被养到六尺六寸,再来行刑,进行腰斩。”
“真没想到,赵宸平日里安分守己,却是做出如此不法之事,这人呐,真是不可貌相。”
乡邻们信了叔向,认为赵宸这辈子完蛋了,更有人认为赵宸品行有问题。
在现代社会,未成年人犯了事,哪怕把天捅漏了,也不算犯罪。但是,在秦国不行,只要年满七岁,整出事了,就算犯罪,需要自己顶上去。当然,在执行之前,需要秦国养到身高六尺六寸,也就是成年人的身高,然后就行刑,该杀头就杀头,该砍手剁脚就砍手剁脚,绝不姑息。
汉朝把犯罪年龄调到八岁,这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周七汉八”。
秦国的盗窃罪是按财物价值来定罪的,盗窃的财物价值越大,处罚越重。要是新犁真如治说的那般,能够一人一牛犁地,那就是无价之宝了,赵宸被腰斩是铁定了。只是在腰斩之前,要先养到六尺六寸的成年人身高。
“叔向,你胡说的,是不是?”赵萍急得不行,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叔向,小宸说的合情合理,怎会窃犁,你一定是在做伪证,是不是?”姑夫平指着叔向大吼起来。
“叔向,你的良心呢?给狗吃了?”赵友咆哮道:“小宸断不会做此等事。”
“你胡说,大兄不是那样的人。”赵婷怒气冲冲。
“你是恶人,诬蔑大兄。”赵宇和越萱紧紧拽着赵宸,死也不肯放手。
二娘和赵何站得远远的,一副看戏的态度。
赵宸心里一暖,道:“叔向,你可是立了契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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