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怎么老子一买就跌......'
“狗日的。老子刚卖就涨了.......”
“哈哈...我的方正涨了,让你跟我买方正不买,买什么破真空电子......”
禾山镇万邦证券营业部里,到处人声鼎沸,叫卖声、呼喊声、诅咒声混杂成一片,整个营业部里也是烟雾缭绕,混合在一起显得乱糟糟一片。
其中有男有女,有青年,有中年人。
大多人衣着都很得体,西装革履不说,腰间挂着时下土豪才能带的BP机,更偶尔有一两个人手里还拿着个砖头似的大哥大。
但谁也想不到,这些看上去似乎都是很有身份的人一个个像是泼妇一样在大吼大叫着。那状若疯狂的样子让偶尔好奇过来看到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小狼。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证券营业部外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谭思春看着乱糟糟的证券营业部里那是一脸懵逼。
对于他而言,完全不知道这地方是干嘛的,只知道这地方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来的。
别说是有些人手里拎着的大哥大,就是那些人身上挂着的BP机,对于他来说都是奢望。
一年得几百块的入网费,他只能想想。
“这里啊,就是咱们赚钱的地方。你在那边等我,一会你就明白了。”
谭思春一脸懵逼的找了个地方蹲着,尽管他心里好奇的不行。
但他还是没问什么。
沈浪从小就是这个德行,不说的事情问也是白问。
营业部里,不是有人进进出出,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
有的兴冲冲进去,哭丧着脸出来,有的,兴冲冲进去,兴冲冲走出来。
沈浪在营业部内瞅了两眼后也转身走了出去,之后站到一个不是很显然的地方,他饶有情趣观察着来来往往的那些人。
不过,沈浪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兴冲冲出来的人身上,而是在观察着那些垂头丧气走出来的家伙。
因为兴冲冲走出来的人只有一种情况,赚钱了。
这种人信心爆棚,根本不可能听他忽悠什么的。而那些哭丧着脸的,只差在脸上写了一个我是赔钱货。
沈浪的目标就是这些赔钱货。
九十年代的老八股,从历史的角度看当时都是持续上涨的,一直暴涨到那位南巡后的一周。
后来人一提起老八股,最多的印象就是说如何如何发财,顺口再遗憾一句当年没敢参与,不然也就是土豪怎么怎么滴。
但沈浪在资本市场沉浮了多年,很清楚一件事。
在市场这个零和博弈的地方,无论是什么样的行情也不会是所有人都赚钱的,永远有一帮人在默默无闻的为别人的财富聚集做贡献。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韭菜。
而九十年代的国内市场,对于只是道听途说就参与的人而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赚钱靠的不是分析、不是技术,而是运气。
而这个时候的交易方式又都是T+0方式,初入参与者不知道多少人一天交易上几十回。
不但如此,在高频操作下还有着离谱的交易成本。
手续费,报票。
这种交易成本下,哪怕是神仙,如果不是运气爆棚也必然会亏成渣渣。
为什么后来人提起九十年代的股市就是百万批发部?
很简单。
因为需要。
自古红颜多薄命,貂蝉西施皆如是。
但她们的薄命能被人记住,是因为她们长的好看。如果是个丑女,那谁还会去管她薄命不薄命。
市场也是一样。
如果这里只能赔钱的话,那谁还敢参与。
所以能够被人记住、被人传道的也永远只会是N百万,那些赔钱货,就像丑女一样早已泯灭在历史中。
突然,一个从营业部走出来的中年人人吸引了沈浪的注意。
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袖子上有着还未撕下的商标,腰上挂着一部黑色的BP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
这是个有钱的家伙。
但这个人脸上似有忧愁,眼里也全是懊丧和后悔之色。
从证券营业部出来,又是这种表情,只有一个可能。
赔钱货。
“年轻人。是不是感觉自己最近时运不佳,买的股票一买就跌,卖的股票一卖就涨?就连眼睛都感觉模模糊糊,似乎有云雾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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