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屁孩吕杰诚也说:“师哥,这马上就要斗艺了,您怎么还这么悠闲呢,您有把握吗?“
高杰义却躺在摇椅上慢慢晃着,悠闲道:“那当然了,你师哥我从来不干没把握的事儿。“
吕杰诚有些不信:“真的假的,您可别蒙我,您要是输了,丢脸的可不止你一人。”
高杰义不乐意了:“嘿,臭小子,你还怕我连累你啊?”
吕杰诚笑嘻嘻道:“我这不是关心您嘛。”
高杰义没好气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金单哥吧,你金单哥马上就要跟他们金家开战了。”
金单摆弄手上的粗狂折扇,淡淡道:“甭客气,你可比我横多了,我顶多挑金家一门,你直接弄了评书全行。”
高杰义摆了摆手:“不客气。”
金单也有些好奇地看着高杰义,问道:“我说,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你当真有这实力能赢过全行之人?”
高杰义却是神秘一笑:“当门长自然要艺压群雄,也要能耐通天,你也知道艺人行是最难搞的行当。但是你也知道,这些作艺人过得可不体面,现在整个艺人行当最缺的不是艺压群雄之人,而是能带着他们撑起一片天的人。”
金单皱眉看他。
高杰义又道:“所以呀,许多事情大可以赢在书案子之外。再者说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输的。”
金单顿了顿,又看着高杰义认真地问道:“杰义,我很想认真地问你,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你想做的是什么?”
闻言,高杰义也不在摇椅上悠闲地晃荡了,他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罕见地认真之色,他望着头顶的蓝天,沉沉说道:“我想要这蓝天之下,皆是有理可说的净土。”
吕杰诚问道:“什么意思啊?”
高杰义缓缓说道:“这个世道,我太不喜欢了。恶霸横行,混混当道,根本没有老实人活下去的空间,连他娘收粪开茅房的,都有横行邻里的粪霸。”
“而六哥和大莲的惨死,对,没错,他们是自杀的,可他们不自杀又能如何?他们只能死,因为他们别无选择。与其说他们是自杀,还不如说他们是被活活逼死的。”
“我也曾经好几次试图说服我自己,告诉自己六哥和大莲是自杀的,与他人无关。可是我做不到。宋家被混混恶霸报复,我以为我会很开心,可是我没有。”
“因为不该是这样的,这个世道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六哥会死,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为什么我不敢告诉他我在做什么,因为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假的。”
“甚至到现在,我都不敢让人发现我跟六哥的关系。甚至那二爷走的时候,我还悄悄松了一口气。这让我觉得很难过,也很无力,也许我们终有一天还会遇上这样的事儿。”
“门头沟的那三兄弟能保我们一时,却保不了我们一世。人情是越用越少的,如果再有一次,我们身边的朋友兄弟再遇上这样的事儿,我们又能求谁?”
金单和吕杰诚都沉默了。
六哥的悲剧其实在艺人行经常会上演,他们这些作艺人,其实只是表面上光鲜,背后含着多少泪,谁又能知道?
金单又问:“所以这就是你想收服评书门的原因?”
高杰义微微摇头,语气平淡似乎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儿:“远不止此,我要让这京城江湖上的各门各派都听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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