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青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时候送走孙妈妈,还要扯了谎送她走……
他啧声:“她偷你东西啊?”
温桃蹊撇着嘴把两手一摊:“是啊,我回过阿娘话了,她毕竟奶大我,我总不能为这些东西,就拿了她送官,况且多丢人呐,索性把她送走了,再不许她回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吧。”
至于周全家的,阿娘既然说了她来处置,温桃蹊便没有打算多问,不过心中到底好奇,她大哥刚才话里话外提起来,她叫了声大哥,又快步追了几步:“你给周全家的送什么东西?”
“是爹托人从北边儿得的一个药方子,说是治腿挺有用的,叫我拿去给周全家的,好让她带回家给周全用用看。”温长青说起这个唉声叹气的,“周全的腿啊,这么些年了,一直是爹和三叔心里过不去的坎儿,其实大家都知道,周全自己也知道,治不好了,废了就是废了,再名贵的药用上去,也无济于事,图个安心吧。”
原来这么多年来,爹一直都在各地寻找良方,希望能够救回周全的一双腿,那周全家的在内宅中这样子放肆,就算阿娘真的拿住了她,又能怎么样呢……
温桃蹊一时疑惑起来:“大哥,周全救了爹和三叔,是咱们全家的恩人,可要是他儿子闺女,或是他媳妇当差不用心,眼里太没人,又或是,就像孙妈妈这样子,手脚不干净,一贯偷了主子们的东西去换银子使,咱们是不是为了报恩,也要纵着,只当不知道啊?”
她没头没脑的问这个,温长青侧目看过去:“好好的怎么问这个?”
她面上一派坦然:“我是想起孙妈妈,她在咱们家服侍了这么多年,咱们从没有亏待过她,可她不也偷了我的东西拿去当了或是卖了,换了银子都进了她自己的口袋,狼心狗肺的。”
温长青只当她是为了孙妈妈的事情心里不受用,长臂一抬,手掌落在她头顶上,揉了两把,带着宽慰的温度:“别想那么多了,孙妈妈是自作孽,一家子也没有亏待她的,没有不高看她的,你屋里的丫头们,连白翘都看着她的脸色说话行事,她不知足,是她自己贪心,为老不尊,别难过,不值当。”
温桃蹊瓮声瓮气的哦着:“那要是周全家里的人呢?”
她好似在这件事上很执着,温长青唇角扬一扬:“不一样的。孙妈妈只是奶大你,周全是对咱们家里有恩,能一样吗?”
温桃蹊好看的小脸儿便垮了下去。
因为有恩于他们温家,便能够在内宅中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吗?那周全家的敢伙同孙妈妈来变卖她屋里的东西,是不是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这般不知收敛呢?
她垂下眼皮,眼神暗下去,闪过一丝厌恶与嫌弃,只是没叫温长青瞧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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