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先感谢您,故意没给我和蜜桃丸买保险,意图是把我们两个局外人赶走,你不想滥杀无辜,但范恒先生觉得,多了我们两个人可以牵制你,就像现在,所有人都除掉了后,还有我这根搅屎棍在,他就不至于被你除掉,或者……”
“或者什么?”钱进看了一眼范恒,问道。
“我能想通这一切也要多亏了范先生,因为他老是能在关键的时刻给我提供线索,他的意图我们先不讨论,来说说你的杀人手法吧,钱进船长。”程远说道。
“荒唐!”钱进说道。
“首先是于富海,他是你第一个要杀掉的对象,可你该怎么下手呢?哦!对了,直接在饭菜里下毒就可以了!不,不行!你要留一个活口,某个人你不能让他直接死掉。那就下安眠药吧,不可以过量,又不能太少,当然这一切范恒能处理好,你们事先在食材里下了安眠药,让我们第一个夜晚睡得格外香甜。”程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当然,计划出现了意外,蜜桃丸晕船,没怎么吃东西,吃了也都吐了出来,这时候就需要范先生来帮忙了,他扶着蜜桃丸去了洗手间,在楚江说要给她服用晕船药的时候被范先生拒绝了,你是想再单独喂她些安眠药吧?”
“一派胡言!”钱进有气无力地低吼道,但范恒仅仅是用手推了推眼镜,保持着沉默。
“一切准备就绪,你提前拿了沉睡中的楚江的门卡开了于富海的房门,当然,你也未必需要房卡,就算我们反锁了也没关系,你有个神奇的朋友可以帮助你打开任意一间房门。”
这一次钱进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有些慌张。
“在我们醒之前,你先走进了于富海的房间,事先给他注射了过量的胰岛素。然后你赶紧回到驾驶舱,气鼓鼓地装作被袭击了,叫醒了楚江,让楚江发现我的钥匙链,并赶紧通知大家去餐厅开会。”
“说到这里,该说一说范恒先生了,他偷了我的钥匙扣,并发现了我的警官证,赶紧告诉了你,你当然要让我失去大家的信任,否则我可能会成为你们计划的绊脚石,所以于富海一死我这个小偷就自然而然地被别人不信任了。”程远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唉……可惜范恒先生却有自己的算计,他极力拉拢我,制造我对他的好感,这一点是你失算的地方。”
“哼!”钱进瞪了范恒一眼,轻哼道。
“然后是马力和马子瑞了,不得不佩服您的主意,让楚江把食物分发给大家。这对叔侄的食物或者水里,您一定做了文章,这次楚江在走廊里,你不能从门进去了,怎么办呢?对了,爬窗子!你神奇的朋友帮你打开了窗子,你杀掉马力,掳走了马子瑞,然后把门打开,制造马子瑞杀人潜逃畏罪自杀的假象,实际上你要留马子瑞的活口,因为有一件事只有他知道。”气氛变得严肃了起来,只要程远的话音稍作停顿,便能感受到这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起初我觉得你是不打算除掉孙燕的,但我想她应该是猜出了或者看到了什么,以至于招来了杀身之祸……这一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重要到她可以为之隐瞒丈夫死亡的真相。她是个物质的女人,和于富海的结合纯粹是为了钱,我们也不难猜出,一定有人承诺给她一大笔`封口费`,她最终同意了交易,但她有哪里猜得到,这笔交易,成为了不得不除掉她的理由。”
船舱内出现了这样奇怪的场景——三个男人各自站在驾驶舱的一角,只要程远不说话,便是一片寂静。
“你一直在带着我们在海上绕圈,其实目的就是除掉马力叔侄和于富海夫妇,但令你想不到的事情是,船上多了两个不速之客——蜜桃丸和我。”
此时的程远注视着钱进,而钱进斜眼瞟着范恒。
“你很生气,不能理解为什么范恒会多带两个外人上船,这会让这次行动变得更加麻烦,事实也是如此,就在第一天下午,我们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蜜桃丸在我房间用手机拍下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程远挑了挑眉毛继续说道:“这是非常重大的失误,让你不得不设法取得蜜桃丸的手机。范恒扶蜜桃丸去洗手间,意在盗取手机,不料却被我拿走了,你们当然要设计陷害我,从而得到手机,但幸好蜜桃丸信任我,你们的诡计没有得逞。但因为手机里可能拍到了某些对你们不利的证据,蜜桃丸也成为了被清理的对象,昨晚我和蜜桃丸换了房间,喝了她房间内的水,早晨起来头疼的厉害,如今猜想来,一定有人在她的水中投放了慢性毒药,用量恰到好处,如果昨天我没和她换房间睡,那么也许昨晚她就一命呜呼了……”
“够了,一派胡言!”钱进颤抖着身体吼道,此刻的他如同一只发了疯的狮子。
“下毒的人就是你吧,范恒先生?你接近蜜桃丸是想知道她手机里究竟拍下了什么,由于手机在我手里,你看不到,那就干脆除掉她,对吧?”程远看着范恒冷冷地说道。
范恒面无表情,轻松地问道:“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俩杀了人,我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这还要感谢你,你决定带我们两个不相干的人上船自有你的用意,这一点也不难猜,你有意把这个名片丢落在地上被我发现,就是有意让我发现于富海等人的牵连,以及船长的真实身份。很明显,你是想借我之手除掉他,或者把我当做某种筹码,达到你的某种意图。”
钱进听到这番话,转而怒视着范恒。
“我和蜜桃丸就是你用来搅乱船长计划的棋子,你还有属于你自己的秘密,就像螳螂捕蝉,而你便是那只蛰伏在后的贪婪的麻雀!”程远停顿了一下,又转视钱进,“你可能不知,其实你一直都在被他利用着,可怜的钱进先生!哦,不对,你应该叫宋宝龙才对。”
此话一出,正处在愤怒之中的钱进面如死灰,机械地转过头来盯着程远,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没说出话来。
客船安静地停在海面上,随着大海的波浪在微微起伏着,船舱内的三人达到了微妙平衡状态,他们互相牵制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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