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淼慢吞吞转过来,将瓷枕接过时指尖与他微触上。那莲花纹瓷枕捏在手中冰凉细腻,她宽舒一口气,才消了不自在的感觉。
沈霄平素淡而无波的眼神变得微妙,胸膛微微起伏,生出一股似曾相识的异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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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沉,暮光从云隙间透出落在了高高的城廓上,一轮勾月慢慢升起。
城中顺天大街,坐落一处红瓦白墙高门宅邸。大门两侧蹲着石狮,金漆面门环,屋檐脊兽,梁栋斗拱。殿内有厅堂两间,楼阁书房一间,东西卧房七间,还有库房厨房等。内院角楼布了几个守卫,出入也算森严。
有道瘦小身影凌空纵掠如风,轻灵无声的落在屋檐瓦楞上。
故小虞黑衣蒙面,将身姿伏低藏起。两个守卫刚离开院子,她谨慎的勘察四周。确认无人后,扒着窗格一翻,迅速的闪进了楼阁内。
这间书房似乎许久无人用过。书册整齐码放,文房四宝被归置在盒子里,金丝楠木案上不染纤尘。一套玉白棋盘搁在琴桌上,青瓷茶杯倒扣。
故小虞环臂立着,眯起了眼。
沈霄似乎心有羁绊,说回京之事复杂要徐徐图之,却话锋一转托她来寻一把匕首。
—他娘的原是王府啊,谁会没事要来偷个东西?
纵是后悔不迭,也不容再犹豫多想。故小虞沿着博古架细细摸寻。手刚碰到匕首鞘,还没顾得上细瞧,忽耳尖一动,闻声是有人顺着楼阁上来。她将匕首藏在怀中,跟着跃上房梁,屏息凝神了看。
脚步声越近,人影倏地停了,等了一息才轻推进门。来人身量魁梧如山,腰间别一把蝠纹长剑,箭袖灰袍,威风凛凛,气势彪悍。
姚拾是王府侍卫头领,妻子是王府厨娘,虽然沈霄这个正主常年远在京城,但他依旧兢兢业业,每日要在府里巡查三遍。
屋内摆设一切如常,姚拾神色冷峻,目光锐利的扫完,正欲转身退出去,突然目光落到窗棂—本应阖紧的地方露了一条细缝。
姚拾一瞬凛了眸子,握紧长剑出鞘,横空毕现寒光。他厉色斥声:“哪来的宵小,还不从梁上滚下来!”
被发现了!故小虞心道时运不济,蹙眉叹气着从梁上跳下,落地时衣袖扬起一角,露出了一寸锐光。
姚拾观她头发盘着髻,又蒙着面,黑衣裹着身材较瘦,只以为是个愣头青的小毛贼。
“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偷盗王府?拿了什么就给我交出来!”
姚拾目光冷冽,脚一点地,已经腾身矫健的提剑刺来!
故小虞急急后退,手中短刺一撩一挑的避过他。
姚拾旋身回转,嘴里蔑哼一声,握着剑柄挑了个刁钻角度向侧一转划去!
故小虞面色倏变:她临敌经验太少,又遇上姚石一分力不减的架势,基本对三招后就挡不住了。右手臂猝然一震,只见衣衫被利刃划开一道口子,皮肉外翻着渗出血来。
她蒙着面,面色已经由青转白,一个鹞子翻身稳住了身形,左手按住青筋颤抖的右臂,太阳穴上突突得厉害,额角发鬓冒出细密的冷汗。
忽然,又一道黑影从门口闯入。那人也是蒙面劲衣,瞥了一眼屋内的情形,就与那姚拾迅速缠斗在一块。
刀光剑影一瞬发出对锵声。
“有人在阁楼上!”“快去瞧瞧!”
打斗声引来了院中守卫。
那人回头低吼一句:“还不快走!”
故小虞忍着疼,从窗台纵身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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