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十一将这段时日的事情大致给秦今讲了一遍,就自觉的往暗暗角落里站去。只要他不出声,绝对不显眼。
霍老翁眼皮直跳,唤道:“别,你也过来一道吃饭吧!我这屋子小,你这样站着总有些瘆人。”
十一不应声,立着好似一根没有感情的木头。
郭卜的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秦今,他才道:“你跟小虞坐一块,吃点吧。”
故小虞一双圆润豁亮的眸子不时往郭卜身上打量,见他受了伤,暗忖着:叫你猖狂,瞧我师傅都没受伤,你这身手也不怎么样嘛!
她想着想着,捂住嘴窃笑起来。
郭卜余光一扫,混不在意,拈起酒盏就抿了一口。原以为是粗劣辛辣,未料入口是醇厚甘甜,忍不住默默赞许,又抿了一口。
待吃完了饭,霍老翁才指指头顶,冲着故小虞问道:“丫头,你打算如何解决啊?”
故小虞心虚: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啊,全怪你家房顶太脆了,加上十一的分量,可不就被一脚踩破了么?
她拉拉十一的袖子,见人不动,差点拍案。但她教养好,遂讪笑着道:“不如,你管我师父要呗?”
霍老翁看看秦今,秦今看看郭卜。
“师哥,待你给我结账的时候,我才有钱给他修缮房顶。”
郭卜在那擦起了剑身,无声冷笑:你钻钱眼子里去吧!
这事先放一边,因霍老翁家的宅子偏小,勉勉强强容得下秦今和郭卜住,所以只能打发了故小虞和十一出门另寻住处。
说人酒喝多了,就容易勾起记忆深处的往昔景象。时至此刻,萧索冷清,令人生出几许戚戚然来。
霍老翁合上窗子,点上烛灯,晕光晃晃。他思量着开口道:“这丫头,就是当年你从宫里抱走的那位?”
见秦今颔首,霍老翁叹气道:“瞧瞧把她养成什么样了?一股子江湖浪荡气。”不禁拍了拍大腿,有些难掩的失望。
秦今不客气的回道:“哪不好了?霍西,当年的事可是你知我知一块做的,别想着临老撂挑子怪我,你可下不来船了。”
故小虞的身世,那是个天大的秘密。郭卜身为皇城司统领,自然不能被他们带着往沟里去。干脆往榻上一躺,闭着眼装睡去了。
话说当年,先帝立孟家女儿为皇后,却独宠江南粮商家出身的婉妃。
孟家权重势大,与前太尉季平生勾结紧密。适逢江南水涝、西北大荒,先帝就去宗祠祈福戒斋三日。婉妃快要临盆,却被皇后软禁在了宫殿内,又没人赶来接生,可谓生死一线。
秦今当时还未正式入编皇城司,作为一名预备营暗卫,奉命守在碧霄宫外。是夜,他听到了婉妃凄凉的哭喊声,气血翻涌的决定潜进后殿去帮忙。却不料还是被皇后的人发现,虽然没捉到他,却被皇后借此污蔑了婉妃与侍卫有首尾。
婉妃产后不久就被下了冷宫,待先帝从宗祠里出来知晓了此事,震怒与心疼下才决定扳倒孟家。可惜,先帝棋差一招,挫败后又不敢去面对婉妃。婉妃日夜在冷宫里煎熬,渐渐心灰意冷。她怕遭皇后报复,就暗中计划让秦今把孩子送出宫,顺便从宫外也找了个死婴,自己则挑个时辰在冷宫里烧了把火,抱着死婴一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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