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还是觉得弟弟所说大有问题,自己家祖父征伐四十载,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千年形成的偌大秦家,几乎一夜之间便已分崩离析。
即便再给秦家几次机会,恐怕仍然难逃如此结局,细数万古又有哪个武勋世家能够逃过这等命运?
文道世家则相对平稳得多,至于商贾传之久远的也颇有人在,但这些路又未必适合秦家去走。
一时间,秦达也没了主意,好在他老子还在,暂时还轮不到他操心此事。
“不说这些。先把祠堂修好再说!那帮恶奴,只会到处挖坑,根本就不能指望!”
两个昔日的王府公子,此刻却不得不亲自干起了土木活儿,既然是给自家祖宗修缮房屋,自然打起了十二万分注意。
别人不明白,他们兄弟却是清楚,秦家活下去的希望,都在这祠堂里。
叶天明默默注视着,对于秦家如今的处境,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
“这还算什么国公府!只是一座变相的监狱罢了,这些恶奴便是看守,镇外四王则是狱卒。此刻,彼此还各有顾忌,若是一旦打破平衡,秦府恐怕立刻就会血流成河啊……”
顿时,叶天明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摆在面前的当务之急,不是怎么发展,走什么道路,而是如何保住族人性命!
这样一个难题摆出,叶天明左思右想,一时间同样不得其路。
“祖宗,兴文给您老人家上香了!”
看了会儿父亲跟三叔修理房舍,两个小儿很快便觉得无趣起来,秦兴文悄悄使个眼色,便带着自己的“傻”弟弟钻进了祠堂。
此刻,学着昨夜祖父的模样,上了一支高香,嗑了几个响头,犹豫着,压低了声音道:
“祖宗,兴文好想我们真正的家,这里的下人都好凶,有一次,弟弟差点被他们推入水井,呜呜……”
说到伤心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引得秦兴武也伤心起来,小手抓着哥哥胳膊,摇晃着不断安慰:“哥哥,哥哥,那井里有宝贝的,弟弟没有被骗……”
秦兴文气得一巴掌拍在弟弟脑门,秦兴武霎时便扁着嘴哭了起来:“呜呜,我不是傻子,真的有宝贝的……”
此刻,秦达两人也正好将门重新装好,进得祠堂呵斥两个娃子住了哭声,打发回去。
同样点了两支高香,秦达望着化作牌位的祖父,又瞅瞅尚且年幼的二子,想想灰白了头发的父母,同样悲从中来,仿若祖父真就坐在供桌上聆听似的,无助地求告:
“祖父,自从您离开后,我秦家便一日惨过一日,及至今日,只余了我秦家嫡系十一人,可却被软禁在这富平镇中……”
四下无有不便,因着这段时间的积郁,一五一十地诉说了一遍。
好不容易,秦英接过了话头,却急急地说道:“爷爷,您老在天有灵,帮我们想想办法吧!这贼人,可怎么抓啊?”
在这四处漏风的秦府,想要寻出那贼来,谈何容易!
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等祸事,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也因着秦家才落魄到这等快要揭不开锅的地步。
叮!
[祖宗令触发,请祖宗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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