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胖头大耳,脸像刚蒸好上桌的白面馒头,没有一丝褶子。一双深陷肉里的小眼睛上下打量张仑一阵,面笑肉不笑地道:“陛下恩典,张公子可不要拿去赌了。”指的自然是金腰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仑道:“公公说笑了,人不忘本才能活得长久。”
当我几年历史系白上吗?不知道二十年后你丫学人造反?幻想里应外合当皇帝,最后连宫门都没打开,整个家族被一网打尽?你一个死太监,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也就算了,还学人造反,有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曹吉祥显然听不懂张仑的嘲讽,读完圣旨,把圣旨和金腰带交给他,对徐显忠拱拱手,走了。
这就是圣旨啊。张仑轻轻摩挲手里制作精良的圣旨,据说是特制的绸还是缎?他分不出,但字是绣的却绝对无疑。嗯,有拿文物的感觉。
“贤侄,明天你就要去锦衣卫当值,须好好休息。老夫特地命人收拾一个宽敞些的院子,你搬过去吧。”徐显忠送曹吉祥回来,笑容满面道。
张仑道:“谢伯父。小侄住在这里挺好,还须感谢伯父收留才是。”
这是看他有长进,示好来了。趋吉避害人之常情,几天前徐永宁收留他时,徐显忠没叫人把他扔出去,张仑承他的情,但搬到好院子就不必了。
徐显忠并不勉强,含笑道:“待永宁回来,你们好好庆贺一番。”勉励几句走了。
张仑送到院门口,目送他身姿笔直,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转过小径,消失在一堵墙后。
到饭点,十几个仆役送来丰盛的午饭。
吃完饭,留下一些糕点以备不时之需,其余的吩咐撤下。
张仑手捧茶盏,站在廊下,望着蔚蓝蔚蓝的天空看了一会儿,转头看了松香一眼,犹豫着要不要问他,飞鱼服是朝廷发呢,还是自己找人做,抑或成衣店有卖?买的话,自己没钱怎么办?
松香感觉到张仑的目光,道:“公子有什么吩咐?可是要小的续茶么?”
除了倒茶,就没有别的事了吗?张仑腹诽,想怎么把话题引到飞鱼服上,就见虚掩的院门被推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恭谨道:“张公子,公爷命小的送来飞鱼服。”
此人正是定国公府的管家,奉命来送飞鱼服。说完侧身让开,身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手捧一个大漆盘,漆盘上一套华丽的衣服,可不正是飞鱼服?
曹吉祥宣旨并没有送上飞鱼服,圣旨上也没有提及飞鱼服,看样子这套飞鱼服是徐显忠搞到手的了,至于他从哪里搞到的,张仑就不得而知了。
张仑让松香收下,对管家微微颌首,道:“代我谢公爷。”这时候应该赏赐,但他没钱,只好装作不通人情世故。
管家不愧见多识广,见张仑没有别的表示,恭谨行礼道:“小的告退。”带小厮离去了。
张仑进房抖开飞鱼服,不由感叹:“实在太华丽了。”这么艳丽的衣服,男人穿真的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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