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为从南镇抚司的工场回来,吩咐校尉倒茶,从袖里抽出几张纸摊在桌上,正是张仑画的遂发枪零部件。
他摩挲纸上的纸条,陷入沉思,校尉将茶放在他抬手能拿到的地方,他没注意,直到有人在门外朗声道:“大人,卑职张仑求见。”
“张公子来了。”蒋为霍然抬头起身走向门口,道:“快坐。”
张仑出宫后没有回府,而是到南镇抚司求见蒋为,了解匠人筹备情况。
张仑行礼毕,在下首坐下,道:“卑职不知火器工场在哪里,只好过来请大人示下。”
火器工场属于需要严格守密的范畴,以张仑的职责,本无权知道,但他献了遂发枪和左轮,朱祁镇特命他协助蒋为制造。
蒋为露出一丝笑容,道:“明天你不用进宫当值吧?辰时过来,本官和你一起过去。”
张仑应道:“是。”同时多少有些好奇,明代的军工厂什么样?
“只需将这些零部件做出来,组装在一起,就能做出遂发枪?”蒋为拿起那几张纸,指着上面的各个零部件问。
对匠人们来说,这些东西不算什么,宫里贵人们的首饰比这些精细无数倍。
将作匠的匠人手艺精巧,再复杂的首饰都做得出来,但枪支和首饰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不可等同,不能掉以轻心。张仑道:“是。重要的是一毫都不能多,一毫都不能少,才能组装成一枝遂发枪。”
蒋为颌首:“说得是。”
看他没再说什么,又约好明天去火器工场,张仑起身行礼道:“卑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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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才在城门口站到城门关闭,还是没有等到徐承宗,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他不敢埋怨徐鹏举想当然,只是觉得自家公子太可怜,这是想大老爷想得臆症了。
徐鹏举得报没等到徐承宗,倒没打他,只是吩咐他明天一早再去城门口等。三才领命,自去厨房吃饭。
待三才下去,徐鹏举向来探望他,并在这里用晚膳的薛翰报怨:“平日里一个个的称兄道弟,真到有事,也就你上点心。”
自他挨军棍至今,纨绔们没一个上门探望他,就连袁瑄也在张仑通过校阅,御赐金腰带后不怎么过来。只有薛翰天天过来,或是说会儿闲话,或是一直陪他,吃完饭再走。他多次有感而发,说过患难见真情的话。
薛翰不好说袁瑄在观望事态发展,以便决定是否和他来往,安慰道:“令祖到京,事态必将反转,何用担心?至于那起小人,不必在意。”
“哼,待我伤好,绝不放过他们。”徐鹏举发狠道。
你所谓的不放过,不就是给纨绔们添堵吗?你看看人家张仑,不声不响凭自己实力得了金腰带。薛翰没接口。
他把校阅的卷子默写出来父亲看,父亲指出他立意压根错了,阐述的不过是这几年朝廷对瓦剌的政、策,难怪没有得金腰带。
张仑的卷子,父亲倒是托了人,只是一直没能拿到。
肯定有见识不凡的地方,还是得找机会和他走动走动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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