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咱们村今年终于可以大丰收了,老娘都好些年没有尝过白面的味道了……”
“是啊!是啊!多种点,秋收以后,说不定咱们还能吃上几顿白面呢……”
这年头,讲别的东西小老百姓们未必信,但是讲鬼神迷信得道高人之类的,他们肯定信,最关键的是,大家都知道张喜儿不是个会撒谎害大家的人,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又是大家心中最期盼的东西,顿时就让大家展开了无限的遐想。
于秋也是趁机说了一些自家的牛也会借给乡亲们使用,让她们放心多借一些的话。
至于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的卢家管事,却是在心里暗笑。
丰收?
就算丰收,跟你们这些泥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找我卢家借贷了粮种,到时候收的再多,还不是归我卢家?
待得大家的嚷嚷声渐渐弱下来之后,那卢家管事便看向于秋问道,“不知令师高姓大名,出自何方啊!”
“家师道号逍遥子,出自极北天山灵鹫宫。”
“逍遥子,灵鹫宫?”
只是听这个道号和地名,那卢府管事顿时就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而且,于秋说出极北天山灵鹫宫的时候,脸色没有任何异样,不像是信口雌黄,又开口道,“老夫现在可以把粮种借给你,但是等过几日,会差人来看看你家的耕牛和耕种情况,若是没有牛,我不仅会让人把这些粮种拉回去,而且,往后还不会借你们家一粒粮种。”
在这种全民都缺粮种,只有他们卢家有粮种的时候,不借粮种,就等于任其饿死。
不过于秋并不怕他的威胁,笑了笑朝那卢管事拱了拱手道,“好说好说,顶多三五日,我就去城里找我爹将牛取来,我虽然是个幼子,但出来分家立户了,一头牛的家当还是要分的,现在,就劳驾您的车马,将粮种送到我家去吧!”
那卢家管事闻言,提笔在手上一早就写好的制式单据上填了几个数字之后,就递给身边支使的人道,“你们跟去他家里看看吧!没有问题的话,就让他在这张契约上按手印。”
村子就几十户窝棚式的房屋,也不大,几步路,大家就来到了张喜儿家,等她打开了枯枝夹茅草捆扎做成的屋门,卢家那几个仆从就从车子上扛了装着粮种的麻布袋子进屋,眼神不停的四处打量。
张喜儿家就两间屋,厨房连着堂屋一间,旁边是一个卧房,整个都是柴草捆扎的结构,堂屋与卧房之间还没有门,三四个人,七八只眼睛,很快就把屋里前前后后看了个精光,这样的屋子,在北方大地太普遍了。
认门可是这个时代放贷的套路,三石粮种现在的价值可不低,不把你的底细摸清楚了,人家是不会放心借给你的。
“小兄弟贵姓呐!”一个看上去像带队的小头目的汉子,表情看上去很是随意的向于秋问道。
于秋笑了笑答道,“免贵姓于,出身洺州城于家,由于是旁支子弟,这才到了外边单独立户,有劳几位兄弟辛苦了。”
他的对答算是得体,倒是让那汉子的疑心又消了几分,至于他所说的洺州于家,却是叫那汉子有些懵渣渣的。
洺州城现在是刘黑闼的老巢,有户三万余,是河北之地除范阳城外,人口规模最大的重镇,姓于的肯定是有那么几家的,但于秋是属于哪一个于家的,天知道?
不过,查证的事情,可以稍后才能进行,反正在这河北地界,是没有哪个小老百姓能逃出他们范阳卢氏的掌控的。
待于秋假模假式的拿着借贷的契约在上面按了个红红的手印之后,那几个汉子便出了屋,于秋也带着张喜儿跟了出来,和他们一起到村中央的空地处,一通拍胸膛保证,鼓捣了村里寡妇们多借了许多粮种,直到把卢管事带来的几车粮种全部借光了,才让他们走人。
而等到卢家的人走远的时候,于秋才远远的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在心里嘀咕道,“看,我已经在想办法帮你报仇了,虽然这点损失对于卢家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我坚信我最终一定能够成功,所以,不要怪我占据了你的身体,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帮你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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