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国,金林城,温家
温风儒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多少次发呆了,自温暮轩离家至今音信全无,五个月了,他时常提心吊胆,去幻云山打探的仆人不知派了几拨,可仍然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五个月,好似过了五年,他的鬓发都白了些许。
“温兄,温兄!”
丁宏一进门便看见了温风儒,知其所思,脸上原有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坐在一旁说道:“你也不用愁成这样,我们家岚烟一年到头都不在家几天,我不也没什么事嘛。”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温风儒没好气的说,“你们家岚烟在榕城不过是打理打理商铺,那能有什么危险,我们家暮轩可是……”
“嘘……”丁宏赶紧拦下话头,“你忘了暮轩临走时怎么说的了?”
“唉”
“行了,别唉声叹气了,我告诉你,今天岚烟回家,我已经告诉她直接到你这来,你可不能扫兴啊。”
“我说丁老头,你诚心给我添堵啊,”温风儒瞪了丁宏一眼说,“我儿子在外面下落不明,你却让我给你女儿接风,你什么意思啊!”
“我说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是看你思子心切,这才叫岚烟过来的,再说了,我女儿是未来的儿媳妇,什么你的我的。”
温风儒叹了口气喝起茶来,他怎会不知丁宏的好意,所谓添堵,也不过是他宣泄情绪的言辞罢了。
“行了行了,岚烟一会儿就到,到时候你可别摆着一副别人欠你钱的表情啊,再吓着我闺女,我跟你没完。”
正说话间,温家的管家笑着把一男一女请进屋里,女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又生得一双水灵的眼睛,真可谓是天仙下凡,男子仪表堂堂,刘海微斜,一张脸长的风流倜傥,配着玩世不恭的微笑,似有蔑视群雄之感。
丁宏愣住了,面前站着的不就是自己的女儿丁岚烟吗,可是这旁边是谁啊?难道是岚烟在外面的朋友,不对,什么朋友能熟到带回家来,该、该不会是······
温风儒此刻的心情也很微妙,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又赶上这么一出,这、这,不行,自己是一个读书人,忍,一定要忍。
默默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温风儒带着笑说道:“岚烟啊,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快坐下歇歇吧,管家上茶。”
“谢谢……”丁岚烟话未说完,一旁的向流风就抢了先。
“谢谢岳父。”
“噗”
丁宏刚喝进去的茶完完全全的喷了出来,捂着胸口咳嗽不止。岳父,谁是你岳父啊,就算是岚烟带你回来的,你也不能一进门就叫岳父啊,而且,而且你居然还能叫错了。
“爹,你没事吧。”
丁岚烟急忙给丁宏顺了顺气,同时狠狠地瞪了向流风一眼,这一瞪不要紧,丁宏咳嗽的更厉害了。
“咳,岚烟你告诉我,咳,咳,他到底是谁?”丁宏怒道。
“他叫向流风,是榕城一个镖局的少爷,我和他是在三个月前认识的。”
丁宏面红气粗的吼道:“才三个月,你就带他回家了,你们,你们,咳。”
温风儒在一旁冷眼旁观,一边品着茶一边思考着,他想了很多,嘴角也泛起些许玩味的笑容。
丁宏感受到了温风儒的杀气,更知道其手段,生怕他胡来,抢先开了口:
“温兄,你先别动怒,咳,先听听岚烟怎么说,咳,岚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丁岚烟从小常在温府行走,自然是深知自己这位准公公的脾气,顾不上许多,直接开口解释道:“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也没有叫他来金林城。”
“哦,这倒是有趣,”温风儒品着茶说,“那他到我温家,有何贵干啊?”
“他······”
“不用你说,我自己说,”向流风拦下丁岚烟的话头道,“原来你不是我未来的岳父,那刚才你怎么不否认啊。”
“阁下如此堂而皇之的闯入我温家,莫非仅仅就是来胡搅蛮缠的吗?”
“哼,当然不是,那个温什么轩呢,把他给我叫来。”
温风儒攥着茶杯的手猛然一紧,不过仍然不动声色,道:“你找犬子何事?”
“我要跟他比一场,如果我赢了,就让他解除和岚烟的婚约。”
刚刚缓过劲来的丁宏一听这话心中大怒,拍桌而起,大喝道:“混账,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我对岚烟一见倾心,况且我爹也同意了,天地为证,日月为媒,怎能说是儿戏。”
向流风说的是义正言辞,似有顶天立地之意,一时间到让丁宏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连丁岚烟也有些惊讶。
偷瞄了几眼丁岚烟的神情,向流风不禁有些得意。其实他在榕城就打探到这温家少爷是文不习、武不精,是一个实打实的公子哥,而且温家这几年略显势弱,不然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来这金林温家撒野。不过,向流风也在心里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岚烟单单会喜欢他呢?”
温风儒此刻心中杀意已起,一开口,连声音都冷了许多:“阁下就这么孤身前来,还在此口出狂言,莫非是欺我温家无人吗?”
“这个在下道是不敢,不过在下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结交朋友,也是巧的很,在下在这金林城也有几个不成器的朋友,刚才入城前我也用飞鸽传书通知了他们,”向流风笑着说,“如果今天在下出了什么意外,恐怕温家的名声也会不好看吧。”
向流风的话让温风儒脸色微沉,的确,虽然众所周知,温家远非明面上那般透明,但是在这金林城内,鱼龙混杂,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动手,向流风这一手简直让温风儒如鲠在喉。
“温伯伯,入城前我的确是看到他放了一只信鸽,不过他当时跟我说是给家人报平安用的,我就……”丁岚烟十分的愧疚的说道。
“不关你的事,岚烟,你先回去休息吧,”温风儒沉声道,“暮轩现不在家,阁下请回吧。”
“嘿,这么巧,我一来他就不在家,不会是想当缩头乌龟,不敢比吧!”
“你!”
温风儒怒上心来,茶杯猛然一摔,四道人影瞬间闪进大堂,银光闪闪的长刀架在向流风的脖子上。
“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可告诉你,我要是死了,你们温家就有大麻烦了!”向流风紧张的大喝道,他说到底也是初出茅庐的少年,面对这种场面不害怕是假的。
“温兄,温兄,暂且息怒啊,此人的确杀不得,依我看,还是先放了,等暮轩回来再说吧。”丁宏劝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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