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义酒追问道:“然后呢?红狩大人只劈了块石头就回去了?”
“当然不是。”老头接着说道:“是千叶周作出面,一人一剑劝退了红狩大人。想那时我跟他都是青壮之年,如今却已垂暮,真是岁月不饶人。”
古义酒问道:“这千叶周作是?”
“就是村里道场主人。”
古义酒顿时恍然。
也对,能与不朽星辰相交的,又岂会有泛泛之辈。
他向诸位老人告别,返回道场。
临行前,他听到老人们小声讨论。
“如今花田再次荒废,红狩大人大概又要怪罪我等了。”
“怕甚,不是有千叶周作吗?”
“但他已经老了啊。”
老人们都是无语,默默对着黑石祷告起来。
所谓花神,古义酒不辨真伪,但千叶周作身负高深剑法,应是十拿九稳。
他返回道场,却看到千叶周作正在旁边花田里耕作,一身粗布打扮,就如普通的花农无二。
老人正在捶腰,看到他来,便招手说道:“过来帮忙。”
“是。”
古义酒拿起了锄头准备除草,却被老人叫停。
“不用锄头,去拿镰刀。”
“镰刀?”
“嗯,我要割了这片花田。”
古义酒惊讶道:“眼看花朵绽放在即,就此割去,岂不可惜?”
“就算可惜,也要割去。”老人坐在石头上,掏出烟袋抽了一口,苦笑着说道:“花朵虽美,却当不了饭。”
古义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此村偏僻,若是世道太平还可往来交易,可如今匪盗横行,就算花朵再美,无人购买,也只能生生烂在地里。
他拿起镰刀,临动手前再次问道:“花田主人不会心痛吗?”
“无妨。”老人磕掉烟灰,淡淡说道:“我就是花田主人。”
古义酒不再多言,镰刀一挥,便是大片花朵陨落。
老人转过身去,不愿再看。
古义酒知道,他必是心痛的。
待割完了花田,古义酒已是累的气喘吁吁。他多日未尽米食,身体愈发虚弱,能坚持割完花田,足显意志坚韧。
但老人又扔给他一个篮子说道:“里面是粮种,你用锄头在地上凿坑将它们种下。记住,坑不可过密,密则争抢养分;也不可过疏,疏则浪费土地。只有做到密疏相宜,才称得上一个好农民。”
古义酒虽无意当农民,但也没有拒绝。只是有些担忧说道:“我身体有恙,力不从心,怕是一天之内无法完成。”
“一日不成,那便两三日。”老人眯着眼睛说道:“你的果子不也还能坚持两三日吗?”
古义酒苦笑,不再多言,挥起锄头凿地。
但凿了数百下之后,却被老人叫停。
“不行,太浅。”
古义酒只好重凿。
又是数百下,老人又说:“不行,太深。”
如此往复多次,古义酒苦不堪言。
直到入夜,老人才叫停了劳作,他向躺在土里筋疲力尽的古义酒问道:“明日你还来吗?”
古义酒喘匀了气说道:“大丈夫岂可半途而废?自然要来。”
老人道:“哈哈,你个小鬼,算什么大丈夫?”
如此便结束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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