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透过窗缝挥洒进屋,桌上坤元烛一点烛光摇曳,静静释放着宁静人心的力量。屋外风声虽不嚣,屋内两人心绪却不平。夕盈坐在床畔一反常态的安静,许寒低着头蹲在床前,拿着手掌挽出温水为小丫头轻轻拭洗着雪白的小脚丫。
“老公公.....”夕盈糯糯开口。
许寒闻声动作稍顿了顿,而后继续轻柔搓洗着丫头脚底无垢便连头也未抬,
“哥哥快洗好了,夕盈别急....”小丫头嘟囔了几下嘴,清澈的眼神中首次蕴藏了些别的心绪,“刚才那个跟老公公打架的坏哥哥喊得话是什么意思啊?”“唔....夕盈说的是哪句?”许寒心不在焉,随口敷衍着。
小夕盈古怪精灵,怎能看不出许寒语不从心,她如泥鳅般扭动的身躯,一对脚丫上的水珠四溅,淋的许寒面上身上俱是,而后叫闹着“就是.....就是那句‘我不服命’啊,这是什么意思呀?”
许寒胡乱虚按着小丫头的脚丫面带微笑,乍然闻语脸上笑意却突兀的僵硬起来,几息后才悠悠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那人知晓打不过哥哥,故而口出孟浪之语,并无何深意。”
“哼,才不是这样,老公公你说谎!”夕盈小嘴撅得可挂油瓶,用着孩童独有的锐音愤愤叫着。
许寒撩起道袍,仔细将丫头小脚上的水渍擦干,强按着闹腾的夕盈为她褪去外衫后又将她塞入被裹中,仔细为她掖好被角。
小丫头赌气似的不理许寒,翻过身去只将后辈留给苦笑的少年。许寒也不在意,将盆中水倒出门外后坐在床畔,如长辈般轻轻拍着夕盈肩背,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悠扬曲调,婉转的歌曲并不悦耳,音色多少有些破碎。
木屋淡雅,临崖而立。一颗不知年岁的古树蜿蜒着沧桑的身躯盖过木窗,茂密的枝叶在深夜的清风中哗啦啦的低语,似是看破了那床边的少年内心的迷茫.....
夕盈到底是个孩童,耐不住困意。在许寒轻柔的催眠曲调与轻抚下鼾声渐起,沉沉睡了过去。
熄灭烛火,又将木窗透过的月光寻来布帘挡住,昏暗的屋内,少年独自伫立良久后轻声叹息。他回头不舍的凝视着睡意正酣的夕盈,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只是眸中之光却仍是浑浊,轻声迈开步伐,许寒小心翼翼的走出屋外而后又掩上木门。
夜中的招摇甚是静谧,除却偶尔老林之中传来的几声啼鸣外便只剩下枯燥的风嚣。师尊不在山中,夕盈也已入睡,这偌大的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许寒一人,难言的孤独感觉悄然爬上心扉,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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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心痛不已。
世人都言长生好,也知求道之路艰苦,可究竟有多艰难也只有当局者清矣....多愁善感的少年在屋前一番嘘声喟叹后拔地而起,离开了居住之所。
身影破开长空,许寒御空来到两断峰上开始了每夜的‘晚课’。子时将至,他没多耽搁,矫健的翻身上了问心亭内的太极石床,盘膝坐定后面朝葬道峰,静待着法月灌顶之时的到来。
夜空上那轮法月从其大小来看约莫有前世明月数倍大小,看似就在身前不远处一般。许寒每次与之对视,心底总有股不寒而栗的惧意泛出。他也曾多次询问师尊此月是何来历,又为何有如此神威竟能撼动道渊山十万里地界的天地元气。可邽清似乎对此也知之不多,只道这法月乃是道渊立派之基,是门派最大的底蕴。其余地,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周遭浓郁的罡元隐有异动,许寒立时去除脑海中纷乱杂念,骈指立印于身前,紧守心神不失。
虚无之中似有隆隆巨响,紧接着一如往日,天空那轮神月光华大放,虽无半点热力却犹如烈阳般璀璨不可直视!
道渊境内,磅礴厚重的天地元气被法月之威引动,尽数被抽上上空,而后便如怒海覆地,其势难挡地轰然而下!许寒不敢怠慢,一声清喝后体内一元道经硕然而动,与那半空中的法月产生了一股玄之又玄的联系,而那海潮般元气大潮也水入低洼,劲力灌入许寒身躯之内!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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