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芳点点头,“基本是这样吧。本来,在见到他之前,我总感觉,这次见面,会有说不完的话。哪知道,等我们真正见面之后,原本想好的那些话题,大多数都聊不下去。我能感觉到,他也是一样的。他本来是一个比较健谈的人,但这次,也是变得异常沉默。”
顾昊元点点头,“我也感觉很奇怪,于叔叔平时确实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哪想到你们能那么快就聊完。”
金芳轻叹一声,说:“小顾啊,说句实话,可能像你们这个岁数的年轻人,不太懂,也体会不到,两个原本很熟悉的人,时间长了,十几二十年不见面,再见面的时候,双方的心里都会认为,对方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但当两人真正见面以后,才发觉,对方身上的很多特质,变化真的太大了,大到都快陌生了。”
金芳的这番话语,正如她的年龄一样,充满着时间的沧桑感。一时之间,顾昊元也莫名觉得心里有些感伤,但还是点点头,“其实阿姨,您说的这些,我或多或少也有那么一点体会,只是不像你们那样深刻罢了。”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开到金芳家所在小区的楼下。
金芳下车之后,隔着揺下去的车窗玻璃跟顾昊元挥手道别,眼神中满是不舍,“已经很久没有找到知心朋友谈过心了,跟你聊天真的很愉快,小顾,别忘了没事的时候常来陪阿姨唠一唠!”
顾昊元也摆了摆手,“没问题!”
趁此机会,顾昊元心里默念了一遍“生命值”,查看了一下金芳所剩余的天数。
一串红色的数字在她的头顶上浮现出来——4629。
还有十多年的寿命,是一个幸运的人。
跟金芳道别之后,顾昊元将车停在附近的一处临时停车位上,到路边的摊上买了几个小笼包,带回车里匆忙吃完之后,即刻去往郊区的那处院子,也就是正在筹建的“金晖关怀院”。
时的,顾昊元在医院跟于建军分别之前,说下午要来关怀院督促一下进度,没法陪他下棋了,并不是找借口敷衍。
一时间,顾昊元觉得,人这一生,无论在做什么事,都是跟利益分不开,只是或轻或重的问题而已。
走进院子的大门,只见手下的六七个身强力壮的伙计正在忙得热火朝天,满头大汗淋漓。
他们分工明确,有的往里搬东西,有的在粉刷墙壁,有的在清理院子。
由此可见,他们工作态度都勤勤恳恳,完全按照顾昊元交代的“加快进度”去执行,没有丝毫偷懒。毕竟,顾昊元在过来之前没有打过招呼,完全是搞了一个“突然袭击”。
见此情形,顾昊元露出满意的微笑,点点头,“兄弟们辛苦了,好好干,干得越好,工钱越多!”
一听到涨工钱,伙计们更是干劲十足了,“顾总,我们干活您尽管放心!”
在工人们面前,顾昊元虽然向来很和善,但也不失领导者的姿态,双手交叉背在身后,迈着领导者独有的步伐,视察着各个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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