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在后阵看的脸色大变,尤其当他知道,明军最东侧的白广恩军,已经忽的加速向北。明前一字排开的四路总兵,现在已经从一字长蛇变作了一个被方平的“L”。
洪承畴这是要把他们彻底堵在清水石桥南头啊。
当下就吆喝兵马上前支援准塔。八旗兵这些年来屡胜明军,一个个都打出了绝对的自信来,博洛到现在还坚信,自己的大军一定能击败对面的明军。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后方的急报——运河对岸的郑芝龙,要率军过河!
“他怎么过河?”博洛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这段运河因为有灉水的注入,宽度陡然剧增了许多,东西岸不下三十丈。就现在运河上的冰层厚度,大军怎么能过河?他先前根本不理会对岸的郑军,原因不就在这儿吗?
现在你又跟他说郑军忽的能过河了?
博洛眼睛睁的跟牛眼一样大。
“奴才也不知。只是见尼堪使人在冰面上铺盖了些草席之类,然后再复加木板,那甲兵便可以在其上行走自如。”
“那就叫瑚里布用火箭把草席烧了。”博洛有些气急败坏,对着那人高声大吼着。
南面的明军还未解决,后路又出了事儿,瑚里布在他心中直跟‘废物’俩字挂上了勾。
“命赵彬把北岸的兵马悉数调来,不,还是留下一二百人,看住过河的辎重和男女。”博洛已经把那一车车的辎重和数以千计的男女看做是满清的财产了,若是把赵彬的人都调到南岸,北岸的男女丁口和钱粮物质少不了要有损失,这可会叫他心疼的。“叫辎重继续过河,加快过河。男女丁口就都停下,暂且圈起来。我再给瑚里布五百步甲,把后路给爷牢牢守好了。出了闪失,爷砍了他。”说着博洛便叫身边一戈什哈,前去步军调兵。
而他本人则立刻就带着两千马军冲向了战场。
博洛心中忽的升起了一股紧迫感。不管是南面清军的突然发难,还是对岸郑芝龙的化不可能为可能,这都表明了一件事——这是尼堪蓄谋已久的一次厮杀。
后路的不稳,兵力的悬殊,地形的不利……,博洛发现自己现下的情况有太多不利了。
不过,他不怕。
这虽然是洪承畴设下的一个大局,自己也在不自觉中入局了,但那又如何?他手中依旧握着数千八旗劲旅,便是已经中计了又如何?
中计了就一定败吗?
就南面的那些懦夫,也就能挡住八旗铁骑的践踏吗?
自己就是中计了也一样能破开重围。
只要把阻拦自己的这些全明军都撕个粉碎,什么计不计的,全都随风而去。
那反而会是一场畅快淋漓的大胜。
博洛对八旗兵的战斗力有着十足的信心,八旗野战无敌,明军胆怯如鼠,这就是他最大的心理优势。
虎吼一声,引着步骑兵就冲了下去。
不管郑芝龙能不能过河,只要他先把洪承畴给击败了,那就大势已定!
运河西大堤。
一支支斑鸠脚铳和大斑鸠脚铳,枪口笔直的瞄向对岸,还有洪鹏这样的狙击手,枪口也在瞄准对面,在身前一溜长牌的掩护下,他们安全的很。
“瞄准,放——”
一溜青烟升腾,河对岸的清军却一个伤亡都没有,因为那枪口都是朝天的。不如此,郑芝龙怕那弹丸打不死清兵,反而会把下方渡河部队给打死了。
可即便如此还是需要响声来掩护的,因为这样能给渡河部队信心。
第一批渡河部队都出自小袁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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