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许文华说他的诗在阅江楼有感而发,今后传颂出去,人们可能就会顺带想起阅江楼,起到一定的广告效果。
王长发面色一僵,他花这么多钱,许文华为何不按套路出牌?
“许先生,你这是何意?”王长发语气也有些不好了,不仅迟到,来了还说饭菜不好吃,现在又直接拆台,完全不讲信用。
在座的读书人们面面相觑,也觉得许文华有些过分。
“我是何意?”许文华站起身来,砰地拍出一百两银子,“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区区一百两就想买下我的气节?告诉你,诗词是神圣的,绝对无法被金钱玷污!”
许文华这话,掷地有声,在场的读书人瞬间被煽动,是啊,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自己却为了区区一点银钱,就来给阅江楼当托,不值得!
“许先生说得好!”
“许先生视金钱如粪土,咱也不稀罕这几个臭钱!”
不少读书人开始响应。
王长发气得浑身发抖,那你特么一开始就别接受啊,最后关头反水,绝壁是收了四五书社的好处,如此两面三刀,还特么好意思说气节!
可许文华时机拿捏得当,王长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重金筹办的诗词大会瞧着就要黄了。
这时,忽然有个声音响起:“既然是诗词大会,咱们还是品品诗词吧,不相关的话题就不要多说了。方才我在阅江楼看书,有感而发得了一首,还望诸位大才指教。”
王长发循声看去,说话的人不是秦飞还能是谁?
虽说王长发挺尊敬秦飞的,可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还品什么诗词呐?
再说了,许文华的从戎诗一出,气势冲天,所向无敌,一般诗词都是不够看的。
王长发无奈叹息。
其余读书人也是面色诡异,现在作诗,岂不是自取其辱吗?
但秦飞没有管太多,自顾自地吟诵道:“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此诗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原以为秦飞是来搞笑的,不曾想寥寥二十八字,却道尽了读书人的勤勉和辛酸。
“好诗,好诗!”
“我辈读书人,当以此诗为座右铭。”
王长发虽说是个商人,却也是喜欢读书的儒商,刹那便知道这首诗的好坏轻重,与许文华的诗侧重点不同,可谓各有千秋,甚至因为秦飞的诗紧扣读书主题,道尽学习的重要性,还要高上那么一筹半筹。
儿子的干爹没白认,关键时刻多给力,早知道秦飞这么会作诗,还请许文华他娘的个屁啊,王长发带头鼓起掌来。
许文华神色变了变,他要拆台的前提,必须是成为本次诗词大会的魁首,否则味道就变了。
但没想到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这首诗写得真他妈好,许文华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更好的诗句斗回去,事关自己的声誉,怎么都得想办法找回场子。
灵机一动,许文华说道:“这位小兄弟倒是眼生,不知在哪儿高就,怎么称呼?”
“秦飞,眼生不要紧,你嘴里吃的肥肠熟了就行,我是负责本场宴席的厨师。”秦飞的回答,有暗骂许文华吃里扒外的意思。
“原来是个厨子!”许文华把嘴里的肥肠咽下,神色有些轻蔑,“我想问问你,这首诗明明是我在一月前所写,并未对外人发表,为何会出现在你手中?”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难道这个厨子抄诗?
也对,一个厨子怎么可能作得出如此好诗,否则叫我们这些刻苦读书的人情何以堪!
许文华身为业内翘楚,信他的人自然比信一个圈外人多,读书人们无不愤慨:“原来是抄的,下作。”
“这场诗会真鸡儿恶心,早知道就不来参加了!”
王长发怔了怔,勃然大怒,这许文华想用自身名气打压秦飞,太无耻了:“许文华,你欺人太甚!”
“怎么,王老板不信?可派人随我一同前往书斋拿原稿啊。”许文华摇着扇子,若是真要去的话,也能派人提前做准备,完全不必担心。
王长发气得都快炸了,谁说读书人迂腐不堪的,坏心眼多了去了。
然而秦飞没有生气,只是笑道:“许先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我抄诗,不知这首诗有没有抄你的,许先生您帮忙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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