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挨了顿打,秦飞感觉浑身不对劲,特别是后腰那一块,就像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样。
一整天都是无精打采呵欠连天的。
“秦老板,我看你气色,有点肾虚啊,抓副药吧?算你便宜点。”
食客孙金方是名大夫,四十来岁,听说在隔壁街开了家医馆,可能有些近视眼,看人总是眯着的,加上下巴尖,怎么都有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按理说,无论哪个时代医馆都是最赚钱的行业之一,可这孙大夫却混得特别差,衣服是打补丁的,药箱也是破的,跟要饭的就差个碗了吧。
“对了,再给我加点汤。”孙大夫说着话,把汤碗递了过来。
有人说是因为孙大夫医术不行,所以生意差,赚不到钱,但若从他医馆路过,就会发现每天人满为患。
也有人认为孙大夫就是吝啬,铁公鸡,舍不得花钱,一毛不拔,他老婆都忍受不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秦飞也比较认可第二种说法,试想一下,过桥米线的汤盆有多大,就因为汤可以免费加,孙大夫每次都要续上三碗。
也不怕撑死。
话说像孙大夫这样的人,一般舍不得来秦飞的小吃店消费,只是偶尔晚上外出夜诊,顺路的话,才会到秦飞这儿吃点宵夜。
秦飞黑着脸给他续了碗高汤,汤无所谓,但秦飞不爽他说自己肾虚:“孙大夫,我觉得你医术不行啊,我老婆都没有,怎么会肾虚。”
孙大夫吹了吹热汤,喝过一口,方才说道:“没老婆?用手更虚啊。”
“秦老板,以专业人士的角度劝你一句话,年少不知那啥贵,老来望啥空流泪,要节制啊。”孙大夫顿了顿,笑眯眯地,“所以抓副药吧?”
“呵呵,我从不用手。”秦飞反正这会儿闲,就和孙大夫杠上了。
“是吗?”孙大夫道,“你把手伸给我看看。”
秦飞考虑到对方毕竟是个大夫,就照做了。
孙大夫看着他的掌心,啧啧有声:“还说没有,你自己看看,经常用的那只手,手心都发黑了。”
秦飞连忙打量自己的左手,正想说一句放屁,明明白得狠,却忽然反应过来,上了这老孙子的当。
孙大夫笑着打开药箱:“六味地黄丸来一套?”
正所谓不蒸馒头争口气,秦飞冷哼一声,怼道:“你还是先抓副药,把自己的毛病治好吧。”
孙大夫的笑容渐渐消失,默默合上了药箱,半响过后方才开口:“秦老板,你也觉得我有病吗?”
秦飞的话,好像刺痛了孙金方,他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其实别人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但我父母说我有病,我妻儿说我有病,可我觉得我没有病啊……”
其实若不是孙金方先说秦飞肾虚,秦飞也不会去刻意挖苦别人,现在见对方这副样子,连忙说道:“我刚才开玩笑的。”
孙大夫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秦老板,我想给你讲个故事,我憋在心里好久了。”
“好,我听着。”秦飞喜欢听人说故事,这是经营小吃店的乐趣之一,当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能当乐子。
“那一年,云江罕见地下了场大雪,雪堆起三尺厚,就像文人们所写的那样,最爱东山晴后雪,软红光里涌银山。”
“那时的我,也就七八岁,看到这雪景,喜不自胜,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
“然而当天晚上,我发高烧了,就像烧红的烙铁一样,可因为穷,没钱看病,父母用了些土方,就这般让我烧着,希望明天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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