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强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天桥上:“什么错不错的,你也是为了帮我,这下好了,以除后患了。”富强长须一口气,望着蔚蓝的天空:“感觉像小时候,一群猴孩子光着屁股下河摸虾上树掏蛋,谁不服谁打一架就好了,现在长大了,可越长大越觉得累了,一起玩的同伴连能掏心窝子说句话的都没有,出来打拼回家都疏远了,越来越客套了,我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我也想像我哥一样吗,每天老老实实的下地干活,不受人气,回家有爹娘做的热饭,我只能在这个很大很大,大到我都没走到头过的城市拼了命的赚钱。”
富强说完头压得低低的,他哭了。
他是在太累了,回家不敢让家人知道他在外面的苦,家里人以为他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实际上的他一个月不敢吃一点荤腥,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削尖了脑袋拼命的扎根在这座城市,手里一有钱就寄回家,眼下还要帮大哥娶媳妇。他也是个三十岁的人了,该结婚了,谁不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左巍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城中村那片出来打工的,或多或少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家里但凡过得去的都不会出来受这个苦,左巍想到了自己,且不说前世的苦,就今生而言,坐火车还好,回去的路上他要走多久,搭不到顺风车就要靠两条腿,鞋子走烂了就拖着烂鞋子走,货物太重了歇一歇继续走,做生意没有任何敢打包票一定行,左巍也要硬着头皮做下去,他需要钱解决基本的生活所需,除了他自己,谁也感受不到他那种累。
左巍大概是一个最失败的重生者吧,为了填饱肚子把自己活得那么累。
“甜头在后头,苦过了才知道甜。”左巍拍拍富强的肩膀,在富强的旁边坐了下来,在安慰富强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富强搓搓自己的脸,掩饰住擦眼泪的动作,虽然他自己和左巍都知道他哭了,但是他还是不能被看出来,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跟你女人一样哭唧唧的。
“你回家的票买好了嘛?”富强扯开话题,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来压力就够大了。
“还没有,我和人约好了去古洼县看点货,把那批货脱手了就直接回家一趟。”
“我有时候真羡慕你,生意一单接着一单的做,不怕没钱花,人呐,不佩服真不行,几天挣得比我这俩仨月挣得还多。”富强道。
“你着赚的也不少吧,小商品市场越来越吃香了。”
“吃啥香,没瞧见吗,就这么一个天桥就五个摊位,刚开始的时候一个月还能顶个正式工的工资,现在赚的也不多了,地界好的还要交摊位费,现在是越赚越少了,我都想着过段时间找个活干干,晚上下班的时候摆摆摊。”
实际上摆地摊的并没有富强说的那么惨,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不你跟我出去散散心,按一天三块钱的工资算给你,本来我还打算找个小工一起去的,正好你也缺活,这段时间你也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左巍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左巍一个人去找盐商,容易被人看轻,多一个人说话办事损失会少很多,尤其是富强这种经常和人讨价还价的多少能看穿点对方的心思,两个人也能商量着来,等真确定了那批盐,就再找几个小工帮忙搬运。
三块钱?富强在心里掂量,要是长期稳定的工作他绝对不打马虎眼,要是短期的有点不值,他多摆几次摊一天也出来了,不过,跟着左兄弟出去学学生意经对自己以后在这个城市发展也有好处,就像其他租户说的,自己哪怕有左巍十分之一的脑子也够他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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