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监考顿时傻眼了:“这……”
张子颂则将试卷一把塞在两人手中,“这下可以了吧?晚生告辞!”熙宁三年的殿试,便也这般潦草的结束了。
有人穷经皓首,考场上抓光了自己头发;有人十年寒窗,集英殿上咬破了笔杆,还有人悔恨空度时光,座位上左右张望。唯有张子颂,考场上睡了一觉,提笔写了十几个字威胁圣上,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疯子!”吕惠卿等事后看了考卷,气得连声大骂:“狂生!狂生!”
当然,骂归骂,他们也没准备让神宗看到这份卷子。
万一这是张子颂的计谋呢?
而张子颂在离开集英殿后,已然匆匆的回了陈留县。
“图图,豆腐棍工厂,要加快工期了。”张子颂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拉着图图等人去了工地,“琼林宴前,务必开始生产。”
“没问题。”图图拍着胸膛保证,随后想起问道:“少爷,您殿试怎么样?”
“放心吧,过几天少爷就是进士了。”
“那必须的。”图图眼见张子颂信心满满,自然也是信心满满。只是,他若看了张子颂的考卷,不知道会怎么想?
“对了,先生呢?”张子颂忙完之后,这才发现苏轼不在。
“不是去集英殿了么?”图图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额头,随后有些羞赧的回道:“前几天先生让我告诉你,说圣上要他参加殿试阅卷,我最近忙着工厂的事儿,就忘记告诉你了。少爷,你没看见先生么?”
“哦。”张子颂摇了摇头。
接下来几天,张子颂便只顾埋头兴建工厂了。
而集英殿这边,初八考完了‘正奏名’殿试之后,初九还有‘特奏名’的殿试,接下来还要阅卷、鼎定三甲等,自然是忙得不亦乐乎。
举子们则彻底放轻松了,自仁宗年间举子‘张元叛国’事件后,殿试不再落第,是以但凡参加了殿试的人,成绩再差也能弄个小官当当,对于寒门举子来说,也算是‘鲤跃龙门’,终归是不负十年寒窗,可喜可贺。
是以初八之后,举子们在汴京诗会、集社不断,既是娱乐,也是交际。读书人之间的‘同年之谊’很重要,他日同朝为官,叙一叙某年某甲某第,师从谁谁谁,或是同年中举什么的,总是很容易报团取暖的。
这便是所谓的,‘官场学’。
其间自然就有好些举子给张子颂发来帖子,邀约、拜会什么的。
但张子颂却一律拒绝。
豆腐棍工厂忙得鸡飞狗跳,他哪有这些闲情理会这些。以至于两天之后,到了‘金殿传胪’的日子,张子颂竟忙得忘了。好在洛洛这个小管家婆比较理事,急匆匆去了工地将张子颂给推上了马车。
“少爷,就算考不中,也必须得去呀。”小丫头火急火燎的拔下张子颂的工服,替他换了一件儒衫,“官府规矩多,省得又来找你麻烦。”
“我还怕他们么。”张子颂想跳下车来,继续回工地忙活,“丫头,你让图图代我去嘛。反正就是听个名次而已。”
“少爷这是怕丢脸么?”洛洛又把张子颂推了回去,“反正韩维这帮人都认为您考不中,也没什么丢脸的。可万一要是中了,当场打他们脸不是很好么……”
“哦,对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张子颂拍了一下额头,点了点头后主动坐回了车厢,嘴里喃喃念道:
“状元郎还要替我舔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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